四年時間,他們率領以京營和九邊精銳改組的新軍,配以改良的神機火器,一路從河西走廊殺至漠北深處。
犁庭掃穴,追亡逐北,將困擾中原數百年的北元殘餘勢力,徹底擊潰、分化、收編。
昔日縱橫草原的蒙古諸部,如今或臣服納貢,或遠遁西域,再也無法對大明構成實質威脅。
陸九淵拈起一枚黑子,隨意落下,棋盤上白子的大龍瞬間岌岌可危。
“元氣已喪,百年內難成氣候。剩下的,是設立都司,移民實邊,以教化慢慢消磨其野性。”
朱厚照看著棋盤,苦笑著搖搖頭:“又是舅舅贏了。不過,這漠北贏了,東邊也該有結果了。”
“報——!”
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衝入帳內,單膝跪地,雙手高舉一份軍報。
“啟稟陛下,王爺!征東大將軍仇鉞、副將汪鋐八百裡加急捷報!
我軍已於三月前,攻破扶桑京都,後柏原天皇及其公卿儘數投降!東瀛四島,悉數平定!”
朱厚照猛地站起身,接過軍報,快速瀏覽,臉上湧現出狂喜之色。
“好!好!好!”
他連道三聲好,激動地看向陸九淵。
“舅舅,成了!東瀛,自此為我大明州府!”
東征之役,遠比西征更為複雜。
不僅要渡海作戰,還要麵對倭寇複雜的地形和頑固的武士階層。
但這四年間,大明新建的龐大艦隊,搭載著曆經漠北血戰洗禮的百戰雄師,
在仇鉞、汪鋐等名將的指揮下,以泰山壓頂之勢,橫掃東瀛諸島,高過車輪者,儘屠之!
隨軍太監劉瑾知親王大人不喜東瀛,建議:女子不足車輪者可留之,男子……且把車輪放平!
無論是所謂的“名將”還是“劍豪”,在大明新軍的火炮火槍陣列和結陣而戰的精銳步兵麵前,皆不堪一擊。
甚至不需陸九淵登船過海,大明軍隊便以摧枯拉朽之勢,完成了覆國之戰。
“傳旨!”
朱厚照意氣風發,“設東瀛為大明瀛洲,置三司管轄!遷移百姓,興建港口,那石見銀山,立刻組織人手,全力開采!”
石見銀山。
這座位於瀛洲島根縣的巨型銀礦,在原本的曆史中曾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銀礦之一。
如今,它徹底向大明敞開了懷抱。
隨著朱厚照一聲令下,無數來自大明本土的工匠、礦工湧入,更先進的采礦技術被應用。
仿佛取之不儘的銀錠,被一船一船地運回大明本土,注入這個龐大的帝國。
大開海貿,白銀湧入。
有了漠北的安定和瀛洲的歸附,大明的海貿政策變得更加激進和自信。
朝廷主導的官方貿易船隊,以及得到特許的民間海商,掛著日月旗,縱橫於南洋、西洋。
絲綢、瓷器、茶葉……源源不斷運出,換回巨量的白銀、香料、珍奇。
原本曆史上中晚期才大量流入中國的白銀,此刻提前數十年,以洶湧澎湃之勢湧入。
太倉庫前所未有的充盈,朝廷有了足夠的財力支撐龐大的軍事開支和基礎設施建設。
朱厚照借此推行了一係列改革:減輕農稅,興修水利,鼓勵工商,擴建官學。
儘管清洗後的士紳階層仍有微詞,但在皇權與兵權的絕對壓製下,以及實實在在的白銀利益麵前,這些聲音顯得微不足道。
海權時代,由大明開啟。
這一日,天津衛港口。
巨大的寶船艦隊整裝待發,帆檣如林,氣勢恢宏。
這是即將前往西洋,宣示大明國威,並進一步開拓貿易航路的使團艦隊。
陸九淵與朱厚照並肩立於高台之上,望著眼前這波瀾壯闊的景象。
“舅舅,你看這萬裡海疆,是否才是我大明未來的根基?”
朱厚照目光灼灼,望向無垠的蔚藍。
陸九淵負手而立,赤色王袍在海風中輕揚。
“陸地守成,海洋進取。漠北已靖,瀛洲已平,白銀流通,社稷根基已固。接下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是該讓日月之旗,照耀更遠的地方了。”
霞光萬道,瑞氣千條。
天津衛港口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穹忽生異變。
七彩祥雲自四麵八方彙聚而來,盤旋縈繞,如同華蓋瓔珞,將整片海域籠罩在一種神聖而恢弘的氛圍之中。
浩瀚的紫氣自東方綿延三百裡,氤氳蒸騰,仿佛有龍吟鳳鳴之聲響徹九天。
正在交談的陸九淵與朱厚照同時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