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四名支教被兩個保鏢保護得很好。
屋外,數十隻槍對著阮兮,她寸步難行。
刀尖抵在阿術喉結處,“讓他們後退。”
“美女,他們可不會聽我的。”
阿術聲音裡帶著笑,絲毫不懼把他脖頸刺破的刀。
一場無聲的心理博弈,阮兮跟著冷笑一聲,“那試試。”
說完,她左手肘死死固著阿術脖頸,右手持刀快速往他胳膊紮了一刀。
鮮血順著白衣緩緩流下,不過片刻,染紅半邊衣衫。
在刀口再次對準脖頸處時,她還沒開口,便聽到阿術說:“退。”
瞧,人都怕死。
“讓屋裡的六個人走。”阮兮道。
聞言,阿術無所謂笑了笑,似乎被染紅的胳膊也不在乎,“那你捅死我吧。”
阮兮本就是隨意一說借此拖延時間,同時借機打量四周環境。
這裡地處背陰山腰,可以說是天然的匪窩選址,易守難攻。
和這個叫阿術的打照麵開始,他就一直在問其他人的去向,現在更是連命都可以不要。
阮兮隻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們很大可能已經和買方完成了交易。
每行有每行的規矩,特彆是這些灰色行業將信用看得更重,約定好的人數拿不出來,影響的可不是這一單,極有可能就是後半生"事業"。
想明白這一點,阮兮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不會死,最壞的結局就是被賣到境外。
“那就讓他們在外麵等著。”說著,她拖著阿術就往房間裡移步。
這次阿術卻沒再和阮兮周旋,“美女,拖延時間是沒用的。”
說完,他極快的抓住阮兮左手腕,不知按了什麼地方,阮兮隻覺手腕一麻,下一秒左手便用不上力。
但她反應也很快,持刀的右手迅速對阿術發動攻擊,鋒利的刀刃劃過阿術脖頸,鮮血順著細長的血痕流下。
“上麻醉針。”阿術毫不遮掩的吩咐身後手下。
這時屋裡的保鏢衝出來,槍支瞬時落在阮兮手裡。
"嘭!"
阮兮對著阿術毫不猶豫開了一槍,接著又對著他身後的葛輝又是一槍。
“啊!你這個臭婊子!”
阿術身影極快的躲到葛輝身後,直接導致葛輝連中兩槍,鮮血瞬間染紅他的上衣。
“我說過,我不介意魚死網破。”阮兮語氣清冷。
既然不會死,那就沒必要畏手畏腳。
手裡的槍已經沒有子彈,她隨手將槍往斜坡下一丟,槍支順著滾了幾圈,直接掉下了山崖。
阿術臉色白得透明,看向阮兮的眼神由炙熱變為不喜,“開槍。”
阮兮見狀帶著保鏢快速退回房裡,房屋窗戶口不大,隻要她抵在門口,外麵的人就進不來。
她賭外麵的人不敢亂槍掃。
“外麵那些人是人販子,之所以一直不對我們動真格我猜應該是他們和買方已經完成了交易,現在要交貨,結果人沒了一半。現在他們需要我們充人數,所以不會輕易動我們。”
“我告訴你們這些是希望你們明白,無論你們接下來做什麼,他們都不會放過你們。你們要慶幸的是我們現在是七個人而不是八個人。”
支教團隊是八個人,如果剛好八個,那今天他們絕對不會被如此"禮待"。
“如果你們想泄露其他人行蹤,我不會再管,但我也不會再救你們,我希望你們清楚,如果不帶你們,我要逃走不是難事。”
阮兮輕描淡寫甚至不帶任何情緒的說完這段話,而後繼續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的情景。
四名支教紛紛低下頭,特彆是鬨事的那位女同學,這會兒好似已經完全清醒,“對不起,我就是太害怕了。”
阮兮沒理會,透過門縫仔細觀察著外麵的場景。
“阿術,我再去找兩個過來補上,開槍那娘們兒留下,老子要她不得好死。”
“找兩個?去哪裡找?晚上就要交貨。”
葛明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他呸了一口,“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氣,我哥的手也不能就這麼廢了。”
阿術垂眸看了眼胳膊上的傷口,眼底劃過一絲幽暗,“出去的人有沒有傳消息回來?”
葛輝忍著痛在他耳邊低聲道:“關押支教的地方隻剩我們的人被綁在屋裡,據他們說,那些人是黎明時分衝進去的,什麼話都沒說,進去就打人,具體有多少人他們不清楚,但那些人功夫都很厲害。”
黎明時分,也就是說另一半人已經離開山頭四個小時。
大概率找不回來了。
“跟那邊打個電話,就說有個貨物出了問題,我們會一半的費用且下次交貨多交一個,問一下是否可行。”
和十幾年前不同,現在華國邊防幾乎無懈可擊,加上國民警惕性的崛起以及防拐知識的普及,多交一個貨物這句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如登天。
而且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和細皮嫩肉的學生完全沒辦法比,這樣的貨物必然要折價。所以隻能退還一半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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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樣一來就極影響他的口碑,日後南亞那些老板恐怕不會再像以前一樣爽快的跟他合作。
原本他很想把出頭的那個女人留下,不過看眼下的情形,又是寧死不屈的性子。
算了,讓南亞的老板頭疼去吧。
“準備催淚彈,衝進去後直接上麻醉針,女的不能傷臉。”
阮兮聽見阿術毫不掩飾的聲音後立馬道:“捂好口鼻,他們極有可能再次扔催淚彈進來,小李跟我一起將東西丟出去。催淚彈被我們丟出去那刻,我們就衝出去。”
話音剛落,窗戶缺口處兩枚催淚彈飛射進來。
阮兮給了小李一個眼神,兩人就地一個翻滾,其他人甚至沒看清動作,催淚彈已經被扔出去。
“走!”
阮兮率先衝出門,房屋走廊左側都聚集了很多人,但因催淚彈的緣故,紛紛都退到了稍遠的位置。
趁著走廊混亂,阮兮忍著催淚彈帶來的酸脹和疼痛感快速出擊,右邊走廊的少數人沒一會兒便悉數被踹下走廊,沿著山坡直接滾到了懸崖邊。
“往那邊跑了,追!”葛明紅著眼,流著淚怒吼道。
走廊上咳嗽聲四起,阮兮一行人也不好受,七個人一邊流淚一邊眯著眼拚命往前跑。
就在這時,嗡嗡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阮兮暗道不妙,這一聽就是直升機的聲音,“快跑!”
她以為是買方來拿貨。
這時小李出聲,“小姐,是老大!”
阮兮猛地頓住腳步,回頭望去,鐘亦旁邊那人瞬間映入眼簾。
她此刻紅著眼,流著淚,看不清那人表情。
但她心裡莫名的冒了個念頭出來,他生氣了。
完了。
小李也不跑了,將幾名支教順手就安頓在右手邊的空屋子,然後毫不猶豫加入了鐘亦的戰鬥隊伍。
三架直升機的到來,嚇得人販子們四處逃竄。
江堯一路懸著的心終於放回實處,滿腔的怒火在對上阮兮紅通通的雙眼時瞬間熄滅得乾乾淨淨。
“沒事了沒事了。”
他大步上前將人輕輕擁進懷裡,像哄小孩一樣拍著她的背。
“三哥,你怎麼會來?”
阮兮心跳嘭嘭嘭的,心下詫異,剛剛明明感覺到他生氣來著,這會兒怎麼又不氣了。
江堯沒回她這個問題,而是俯身看了下她的眼睛,“不是嚇哭的?”
阮兮搖頭,指了下遠處地上的東西,“催淚彈。”
江堯咬著後槽牙捏她的臉頰,隨後又將人上下打量,“回去再找你算賬!有沒有地方受傷?”
阮兮搖頭,“我沒事,你怎麼會和鐘亦在一起?”
說到這個,江堯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她脖子上的項鏈。
回去就把軟件從鐘亦那邊要過來。
“先離開這裡,其他的事慢慢再說。”
直升機是軍方的,將江堯一行人送回山腳後便又返回了半山腰。
車上。
嚴麗麗抱著阮兮大哭,“你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麼辦!嗚嗚嗚嗚,嚇死我了!”
阮兮這會兒眼睛還有些疼,安撫性的拍拍嚴麗麗肩膀,“我這不是已經安全回來了,彆哭了。”
她是真不會說安慰人的話。
嚴麗麗:“還好你沒事,不然我萬死都不為過。以後我再也不支教了,什麼破機構,選的什麼破地方,我回去就去投訴他們!”
阮兮閉著眼,語氣略帶笑意:“那你可得發揮你特長,好好寫一篇投訴稿件。”
文學專業的高材生,寫一篇辭藻華麗的諷刺信,不成問題。
嚴麗麗義憤填膺:“這個自然,我還要給教育局寫信,給所有相關機構都寫!”
阮兮抿唇笑,“好,到時候記得發給我觀摩觀摩。”
嚴麗麗瞧著她紅腫的眼睛,原本想打趣的話咽了下去,“行,不過現在你先休息一下吧,我不說話了。”
車子行駛了好幾個小時終於到達機場,阮兮和江堯飛京城,裴牧野則帶嚴麗麗直接回駟城。
一路上阮兮都昏昏欲睡,可每次要睡覺之際,江堯都會把她喊醒。
弄得阮兮莫名其妙。
晚上十點,兩人終於抵達京城。
江堯不放心阮兮的眼睛,出機場後直奔醫院又做了一係列檢查,醫生給出沒問題的答複後,江堯這次才將人帶回家。
隻不過這一路上,他沒有開口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