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芷晴是回到阮家後才看到這則新聞,氣得當場砸了手機,“許念安!你怎麼不去死!”
一想到顧子煜毫不猶豫拋下她去找那個戲子的場景,陳芷晴就恨不得現在就找人弄死許念安,原本嬌柔的麵容變得猙獰扭曲,嫉恨染紅她的雙眼。
陳芷晴雙手瘋狂一揮,梳妝台的化妝品悉數落地。
另一邊。
阮俊澤沒想到僅僅是因為當眾害喜,李耳爾就被斥責。
李耳爾安慰:“也不是什麼大事,阿姨可能覺得我們還沒辦婚禮就傳出有孩子,怕影響不好,她也是為了我們著想。”
阮俊澤憐惜的將人摟進懷裡,“你受苦了。我會加快考察進度,等我回來我們就回自己的家。”
李耳爾言語抱歉,“俊澤,有件事我得跟你坦白。”
阮俊澤輕輕拍著她的背,“什麼?”
李耳爾低聲解釋:“上次阿姨打我是因為我說錯了話。我說她隻愛芷晴,不關注你。明明都是她的孩子,為什麼總是你無條件的讓芷晴。我知道你是哥哥,應該多照顧妹妹。可是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認識你的這幾年我都遇到過很多次你放棄自己手頭上的緊急事情去解決芷晴那邊的事,我沒看見的地方是不是有更多這樣的時候。之前那次出國交換名額不就是這樣被迫放棄的嗎?
“也許在你看來這無關緊要,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能全身心專注你喜歡的事情......所以那天我沒忍住就多說了幾句。對不起,是我那天說錯了話這才害得阿姨如此生氣,她對我有意見我能理解。”
這是阮俊澤第一次聽見李耳爾說這些,心口仿佛被燙了一下,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些年他早已習慣事事以妹妹為先,陳佩琳的教育觀念也一直如此,阮俊澤也確實未深想過這些年為了妹妹到底放棄了些什麼。
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過往那樣是不對的,他應該以自己喜好為先.......
李耳爾久久等不到回應,以為是阮兮教她的話有問題,從他懷裡出來,瞧了眼他神色,“你...生氣了嗎?”
小心翼翼的模樣刺得阮俊澤心疼,重新將人抱緊懷裡,“謝謝你老婆,謝謝你。”
李耳爾鼻尖酸澀同時又鬆口氣,還好,還好。
接著她聽到阮俊澤輕聲說:“過去我從未覺得有什麼,媽媽希望我照顧好妹妹,那我就照做。爸爸希望我做好阮氏繼承人,我也在努力。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跟我說希望我做自己喜歡事的人,謝謝你。隻是......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完全成長起來那天,我一定會把自己的愛好撿起來,到時候你陪我一起,好嗎?”
李耳爾眼睛也有些酸,可是阮俊澤,你為什麼要如此辜負我?
阮俊澤:“我和妹妹幾乎沒有叛逆期,從小就是走在爸媽指定好的路上,也很少去想對不對,該不該的問題。耳爾,謝謝你,你對我的好我會一直記得。媽媽那裡我會去溝通,以後必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
李耳爾點頭,無聲將他擁抱得更緊。
就這樣吧,這大概是我們這一生最後一次擁抱了。
阮俊澤讓李耳爾先休息,自己則去找陳佩琳。
陳芷晴房間,陳佩琳聽到砸東西的聲音就趕緊進來,現下她盯著手機上的新聞,臉色鐵青。
“他就是因為這個新聞把你丟在了彆墅門口?”陳佩琳說得咬牙切齒。
陳芷晴眼眶通紅,聲音哽咽,“他們肯定還有聯係,媽媽,我該怎麼辦?”
這時,阮俊澤敲門進來,見兩人臉色不好,忙問:“小晴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
陳佩琳語音陰沉,“顧子煜乾的好事,在酒店的時候說好帶小晴過去熟悉一下環境,順便兩個人再去看個電影。結果呢!這個戲子一上新聞,他就跟條狗聞到了味道似的直接跑去機場,把小晴一個人丟在彆墅門口管都不管!”
阮俊澤微愣,這確實出乎意料,著實不像世家公子的做派。更何況今天還是他們倆的訂婚典禮,就算兩人現在沒有多少感情,看在聯姻的份上也不該把人丟在家門口不管。
“這件事爸知道嗎?”阮俊澤問。
陳佩琳點頭,“剛剛已經給他說過,你爸的意思是這件事暫時就先這樣,等顧家那邊上門道歉就行。”
阮俊澤沒反駁,今天這樣的日子,顧子煜如此作為,事後反應過來是肯定要上門致歉才行,這對阮家反而有好處。
見陳芷晴很傷心,阮俊澤出聲安慰,“你和顧子煜現在感情還不深,這個時候隱忍不發對你有好處。如果這個時候把事情鬨大,顧子煜隻會覺得你無理取鬨,原本有的愧疚也可能因此消散。”
陳佩琳不敢信這話是從她兒子嘴裡出來,“你這是什麼話?小晴受了這麼大委屈,我們還不能去討個公道?今天是他們倆訂婚的日子,他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才第一天就被如此輕視,如果我們輕拿輕放,以後還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俊澤,你是芷晴的哥哥,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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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俊澤頓了兩秒,而後問:“那您希望怎麼做?”
陳佩琳奇怪的看了眼阮俊澤,以前遇到這種事,他從來都是第一個站出來替小晴出頭的,今天怎麼回事?
按下心裡雜七雜八的想法,她道:“這件事應該告訴顧老爺子,總不能因為我們勢微一些,在遭受到不公平對待的時候連公道都不能討吧?”
阮俊澤腦海裡閃過李耳爾那張被扇紅的臉,“那耳爾呢?她可曾被公平對待過?”
陳佩琳怔愣片刻,“這和李耳爾有什麼關係?現在是你親妹妹被欺負了。”
阮俊澤歎口氣,“媽,他們倆現在沒感情,顧子煜不把小晴放心上這很正常。他之前有女朋友,你們都是知道的。彆告訴我你們相信他上門說的那些話,要不是真心喜歡會在一起那麼多年嗎?”
“還有妹妹,他們倆一共才見幾次?他們甚至都還不熟悉彼此。我是男人,如果一個我不喜歡的人作妖,我隻會更加厭惡。相反,如果很懂事的為我著想,肯定會增加我的好感。”
“現在兩家已經綁在一起,顧老爺子又很喜歡小晴,假以時日,顧子煜肯定會喜歡上小晴。所以現在我們隻能忍,您明白嗎?”
陳佩琳哪裡不懂阮俊澤的意思,可這是她親女兒,她怎麼咽的下這口氣。
阮俊澤看向陳芷晴,“小晴,你覺得呢?這件事我聽你的,如果你希望家裡替你出頭,我馬上去找爸爸,和他一起去顧家。隻是你要想好這麼做的後果是否會達到你的預期。你已經是個大人,做事一定要通盤考慮。”
去阮氏工作後,阮俊澤吃了無數次衝動的虧,加上在阮兮身上栽過好幾次,現在的阮俊澤早已不似幾個月前那麼衝動。
陳芷晴努力將眼淚逼回去,“哥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阮俊澤點頭,“今天也忙了一天,你早些休息。”
隨後他看向陳佩琳,“媽,讓小晴先休息,我們彆打擾她。”
陳佩琳知道他有話要說,剛好她也要問他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那小晴你早些休息,新聞的事情會有人處理,彆再看了,聽話好嗎?”
陳芷晴頷首,“好的,媽媽。”
她以為阮俊澤會安慰她兩句,結果視線移過去,發現他已經出了房門。
通紅的眼眶驀的變得更加殷紅。
一樓客廳。
陳佩琳坐在阮俊澤對麵,語氣帶著質問,“你剛剛在小晴房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阮俊澤耐心解釋,“媽,顧家在駟城是什麼存在您比我更清楚。現在小晴在顧子煜那裡有多少位置,我想您也清楚......”
他話還沒說完,陳佩琳已經打斷,“我是說你為什麼要提李耳爾,是不是她跟你嚼什麼舌根了?”
阮俊澤先是觀察了下陳佩琳情緒,而後才回道:“耳爾什麼都沒說。回來這兩天一直在忙小晴的訂婚宴,其實我一直想找機會和您聊一下。媽,耳爾是我的妻子,她現在還懷有孩子,你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
陳佩琳語氣沉沉,“我打她是因為她心機深沉,挑撥離間。仗著自己肚子裡有孩子就肆無忌憚,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
阮俊澤語氣有些無奈,“耳爾隻是太過關心我,說話一時沒有注意分寸,我替她給您說聲對不起。但是媽,您反過來想想,有一個這樣愛您兒子的兒媳,您不應該覺得欣慰嗎?”
陳佩琳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阮俊澤,這下她終於明白自己兒子要表達什麼。
她竭力控製住顫抖的手,語氣儘量平穩,“所以她對我說的那些話,真是你告訴她的?”
陳佩琳實在沒勇氣再把李耳爾的話描述一遍,她怕,萬一是真的呢。
阮俊澤:“愛護小晴,我一直都是毫無怨言的。”
客廳明明有傭人來回走動,陳佩琳卻覺得安靜極了。
他沒有否認,他居然沒有否認。所以,他一直對自己有怨。
陳佩琳覺得眼眶有些熱,鼻尖也異常酸澀,她一直掏心掏肺的對兒子好,沒想到這些年他一直有怨言。
阮俊澤察覺到陳佩琳瞬間的情緒變化,隻以為是他為李耳爾說話讓她傷心了。
他道:“媽,耳爾是個好女孩,以後您就知道了。我會把家裡的所有規矩都詳細告訴她,以後一定不再讓您不開心。”
陳佩琳控製住內心的波動,她知道肯定是李耳爾嚼了舌根,“你知不知道你老婆跟我說了什麼?”
阮俊澤:“媽,我剛剛說了,小晴是我妹妹,照顧她我心甘情願。耳爾畢竟和小晴沒有血緣關係,她遇見過幾次我為小晴的事情奔波,所以心疼我。她不是有意的,我已經說過她,以後她不會再冒犯您。”
陳佩琳突然就火了,蹭一下起身,情緒激動道:“所以你覺得她說得對?她一個外人,一個低賤的窮學生有什麼資格對我的教育指手畫腳,就憑她那兩個教中學的父母嗎?她也配!”
“媽!”阮俊澤吼道,“我和耳爾的婚姻是您和爸爸都同意了的,這才過多久,為什麼突然就對耳爾那麼大意見?到底是因為她家境不好,還是僅僅因為我沒有按照你規劃的路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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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佩琳脫力的坐回沙發,她愣愣的看著阮俊澤大步上樓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阮兮公寓。
接到孟瀟的電話,阮兮突生不好的預感。
阮兮:“瀟瀟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