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掉隔離服後,她靠在牆壁大口喘著氣。
阮兮不愛哭的,可這會兒眼淚卻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她能想象江堯被打時的場景,胸前和大腿的鞭傷尤其多,胳膊上也是,手腕處還有一圈紅紅的血痕,他是被吊著打的。
腫脹的膝蓋一看就是因為長期跪著導致的,後腦勺的傷應該是撞傷。
阮兮突然想起上輩子江堯有次摔跤的場景:那天他帶她在外麵跑步,結果突然下起暴雨,兩人不要命的往家裡跑,跑著跑著他突然就摔倒了,後來一周她都沒見過他。
那次大雨路滑,摔跤很正常,所以她沒多想。
江堯後來告訴她有緊急事務要處理,所以連夜出差去了外地。
可真的是因為路滑摔的嗎?消失的那一周真的是出差了嗎?
為什麼出差回來後再也沒有帶她跑過步?
一些想不明白的小細節,就在這一刻突然都清晰了。
阮兮又在玻璃窗外看了眼睡著的江堯,雖然病曆都有寫,可現實的視覺衝擊比冷比比的文字帶來的震撼大太多。
肯尼邁步走近,“你還好嗎?”
阮兮按住發抖的右手,好半晌後才搖頭,聲音還有些顫抖,“走吧。”
是她太遲鈍,事情發生後才反應過來。如果她早警覺,是不是就有機會幫他避免這次危機。
阮兮陷入了一個怪圈,鋪天蓋地的無助和悔恨席卷而來,壓抑得她喘不過氣。
肯尼將人帶上車,“你那邊我已經找人打掃好了,送你過去?”
阮兮搖頭,“送我去酒店就行,我明天要回國。”
隻要等到江堯醒過來的消息她就走,宋俊益他們在這裡就夠了。
阮兮:“找人再查一下這次的事情,肯定還有人參與其中,肯尼,麻煩你了。”
無比慎重的語氣和神情,肯尼也鄭重回複,“好,交給我。”
肯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認識阮兮這幾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頹敗的神情。
將人送到酒店門口,肯尼叮囑:“你好好休息一下,不管什麼事,等休息好了再說。”
阮兮點頭,現在確實需要休息,不然腦子轉不過來。折磨江堯的人裡肯定有華國來的,她一定要把人揪出來。
兩人揮手道彆,都沒有注意到遠處停著的黑色轎車。
翌日。
阮兮剛醒便接到尼維電話,說江堯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中途醒了幾次,每次醒幾分鐘,宋俊益和莫南書一直守在旁邊,現在隻要好好休養,完全康複隻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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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阮兮狠狠鬆了口氣,叮囑肯尼幫她繼續調查馬恩島的事情,阮兮買好回國的票,這才背著書包離開酒店。
醫院。
莫南書頂著雞窩頭要哭不哭的,陸宣祁則是直接哭出了聲,“阿堯,你嚇死我了!”
唯有宋俊益,依舊俊逸瀟灑,沒有一點狼狽。
江堯此刻做不了什麼大表情,渾身上下,裡裡外外都疼,腦子也不是很清白,反應有些慢,但看到陸宣祁通紅的眼,他心頭還是瞬間發澀。
發乾的唇瓣張了張,幾秒後,沙啞的聲音流出,“出息。”
陸宣祁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管,這次我差點兒被你嚇死,你要給我100瓶酒做補償,不1000瓶!”
江堯想笑,結果嘴角剛揚起,唇角的傷口被帶動,疼得他一激靈,‘嘶~’。
宋俊益抬手在陸宣祁後腦勺輕輕拍一巴掌,“行了,阿堯才剛剛醒,彆嘰嘰喳喳的吵得他頭疼。”
說完,他又嫌棄的看向莫南書,“去酒店好好洗個澡,彆搞得像個流浪漢一樣。”
這兩天莫南書沒怎麼睡,宋俊益給他交了任務,除了每天來醫院看望江堯外他還要帶人查逃跑的那幾個蹤跡。
但畢竟是在國外,勢力有限,找起人來難上加難。
確定江堯已經徹底清醒,莫南書聽從宋俊益建議,先回酒店洗漱一番。
病房裡,陸宣祁和宋俊益分坐病床兩邊。
宋俊益問:“那幾個華國人可能想到是誰?”
江堯知道他問的誰,他昏迷前曾告訴過宋俊益,弄他的人裡有華國人,“每次見我的時候都戴了麵罩和墨鏡,說話的時候也有變聲器,有次他們裡麵有個人被我刺激得說了中文,不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華國人。”
宋俊益了然,“看來是親自出手,而且不止他認識你,你也見過他。”
不然何至於包裹得這麼嚴實。
陸宣祁:“所以另一夥人應該是京城來的。”
江堯回想那幾個人的身形,“沒什麼印象,不過範圍也不大,這次沒弄死我算他們倒黴。”
宋俊益:“你知道是誰?”
江堯嗯了聲,看了眼陸宣祁後不動聲色轉移話題,“你們怎麼找到那裡的?”
這題陸宣祁會,“是益哥找的dc副總肯尼,他拿......”
宋俊益直接打斷了他,“肯尼說和你是朋友,所以我跟他說了你的情況後,他出手幫的我們。”
江堯和肯尼還算熟悉,第一次見麵就是肯尼來找他合作。
那時公司遇到困境,如果不是肯尼上門,江堯想,公司估計得好好掙紮一番才會安穩度過。
“你怎麼會有他的聯係方式?”江堯問。
肯尼是純西方人血統,極其注重隱私,如果沒有提前預約或者彆人介紹,不可能聯係得上他。
能和他直接通上話,顯然是私人聯係方。
對於江堯的敏銳,宋俊益習以為常,“梁靜給我的。”
混沌的腦子有瞬間的清明,心跳漏了一拍,江堯盯著宋俊益,“你找了阮兮?”
陸宣祁茫然發問:“誰是阮兮?”
宋俊益長腿交疊,伸了個懶腰,“為什麼不是我找的梁靜?”
江堯:“宋氏和dc沒有合作往來,你和梁靜私下認識?那你們關係真好,她都願意把公司領導的聯係方式給你。”
宋俊益:......
這個私下一詞用得很好,沒有工作往來,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還是異性。
宋俊益不打算給自己挖坑,實話實說,“瀟瀟給阮兮打的電話。”
陸宣祁再次發問:“阮兮是誰?”
梁靜他知道,投資界的香餑餑,但阮兮這個名字,好陌生。
可依舊沒人理他。
宋俊益見江堯出神,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她現在也在d國。”
果然,話音剛落就見江堯眼底劃過一絲光亮,見狀宋俊益道:“和肯尼一起。”
哦,光亮沒了。
宋俊益沒忍住笑出了聲。
陸宣祁:“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啊?”
宋俊益看著江堯,讓他自己回複陸宣祁。
江堯突然就覺得心煩,“以後再說,我先睡會兒。”
阮兮為什麼會在d國,為什麼和肯尼在一起,他突然想起上次吃飯時阮兮給孟瀟說的化妝品的事,還有何原說她買熱搜榜花了好幾億。
她還在讀書,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越想越煩,江堯索性閉眼睡覺。
見他這樣。陸宣祁哪裡還有八卦的心思,“你睡你睡,我就在這裡守著,有什麼不舒服的跟我說。”
然後他轉頭問宋俊益:“阮兮到底是誰?”
嘖,真像小媳婦兒,宋俊益想,但還是沒理他。
阮兮是誰,這得江堯來解釋才行。
宋俊益是回酒店路上偶然碰見肯尼和阮兮,當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最後發現他們的車直接開到一家酒店樓下。
原本他以為兩人是那種關係,沒想到肯尼連車都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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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時他才確定,肯尼願意這麼不遺餘力的幫忙不是因為那個項目,而是因為阮兮。
隻是,他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宋俊益心裡打個問號。
不過他並不打算多事,都是成年人,如果江堯確實喜歡上阮兮,其中糾葛他自己會去弄清楚。
宋俊益收回神,原以為江堯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兩分鐘不到還真的睡了過去。
拿出手機給陸宣祁發了條消息:【我回酒店睡會兒,有什麼事打電話。】
陸宣祁看後無聲微微頷首。
阮兮來時,看見的便是陸宣祁趴在床邊睡得香,江堯也在閉眸沉睡。
看起色比昨天好了不少,臉上的紗布已經取下,嘴角和顴骨處都是傷口,滿臉烏青。
確定人已經度過安全期,阮兮又去醫生辦公室看了眼他的病曆,確認沒什麼危急性命的病灶後,阮兮離開醫院打車去了機場。
駟城。
阮兮剛下飛機,嚴麗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滑動接聽,“喂。”
嚴麗麗:“阮兮,你什麼時候回駟城啊?”
阮兮:“怎麼啦?你們不是出去玩了嗎?”
嚴麗麗:“想跟你一起玩,我好久沒見你了。”
阮兮輕笑一聲,“這段時間我很忙,等去了京城帶你吃好吃的。難得有這麼長的假期,還沒有學習壓力,好好和裴牧野玩玩。”
嚴麗麗嗔怪一聲,“都是準大學生,你怎麼事情那麼多?”
阮兮看見鐘亦的車,打開副駕進去,“以後你就知道了,我現在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車子已經駛入車流。
阮兮問:“駟城這邊現在什麼情況?”
鐘亦:“阮宏昇已經買走錢霖手裡的股份,昨天他去了趟海城,回來時臉色很差。陳佩琳和那人一起吃過兩餐飯,今天還會出去。阮俊澤的出國事宜已經辦好,預計這周就會出去。”
“陳芷晴掃把星的名聲和阮俊澤被騙的事已經在駟城圈子傳開,現在阮氏很多項目都停了,還有部分是看顧家麵子或者是外省的合作商,這些事還沒有傳出去。”
今天是駟城圈子傳開,明天就是全國範圍皆知,阮兮不急,早晚的事情。
阮兮頷首,“顧氏最近怎麼樣?”
鐘亦:“如你所料,阮宏昇買股份那筆錢是顧文華借的,具體是借款還是抵押或者其他形式這個不清楚。顧子煜在澳洲做新項目,許念安一直在那邊陪他。現在顧氏高層,一大半還是老爺子的人,顧子煜換了兩個,這段時間老爺子又換回來了。”
阮兮:“趙家和冷家最近在做什麼?”
鐘亦:“趙蔚和阮氏合作海城項目虧了幾十億,加上岑晶晶退出管理層後公司績效確實不如之前,所以他們又把岑晶晶請回去了,和阮氏的合作也都停了。冷家沒什麼變化,看冷俞,現在是有著重培養冷程邈的意思。”
阮兮聽完,唇角彎起,“趙家那邊不用管了,繼續盯著冷家和顧家就行。”
鐘亦點頭,沒有多問。
當初阮兮找到他時,鐘亦隻以為是大家的大小姐雇傭保鏢。
後來他才知道,阮兮的厲害已經遠遠超出他可理解的範圍,而來駟城後他也終於明白,阮兮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至於她最終目的是什麼,鐘亦沒去想。她是他老板,聽她命令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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