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煜是被一通電話打醒的,忍著頭疼爬起來,還沒摸到手機,左手先摸到了旁邊的人。
一連串的畫麵瞬間湧入腦海。
他去喝酒,陳芷晴找到了他,她沒有勸隻是坐在一旁守著。她甚至還安慰他,覺得許念安一定不會和他兄弟走到一起。
不得不承認,陳芷晴的安慰確實讓他心裡舒服不少。
如果說許念安是燦爛妖嬈的玫瑰,那陳芷晴就是溫柔解意的小雛菊,在許念安那裡得不到的柔軟和妥協在陳芷晴這裡通通都有。
特彆想到冷程邈和許念安同處一室,想到他在病房外聽到許念安一聲又一聲的深情呼喊冷程邈的名字,想到她的欺騙,他親了陳芷晴,接著一發不可收拾,完全不受控製。
旁邊人還在熟睡,顧子煜撿起地上衣服隨意套上,拿起手機出了房門。
一小時後,顧子煜出現在冷程邈病房。
今天早上趙蔚和冷程邈的病曆泄露,兩人癱瘓的消息不脛而走,那通電話便是冷銘打給他的,希望他來勸勸冷程邈。
病床上的冷程邈此刻仿若入了魔,雙眼猩紅,麵目猙獰,身上的紗布已經有血滲出。
顧子煜站在門口敲了兩下房門,而後邁步進入,他先是跟冷銘打了聲招呼,而後站到床邊皺眉看著冷程邈,語氣不是很好,“你在鬨什麼?”
冷程邈嗓音嘶啞,自嘲道:“沒看新聞麼?我廢了,哈哈哈哈,我廢了,以後再也站不起來了。”
顧子煜麵色不變,聲音沉穩:“什麼時候看病是靠這些網絡新聞,病曆找專家來看過嗎?醫生是不是已經斬釘截鐵的告訴你以後完全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見他慢慢冷靜下來,顧子煜繼續道:“冷叔已經跟我說了事情的前後經過,你就沒想過為什麼你的病曆會被曝光?”
“我之前雖然沒和阮兮接觸過,但看阮家如今的局麵就知道這她很不簡單,你和阮宏昇聯合謀害她,現在她被救走,回頭報複你這不是很正常。這新聞一看就是阮兮背後的人故意放出來擾亂視聽,用來影響你們的心態,影響趙冷兩家的股票。”
“安心接受治療,阮兮那邊,我也會派人關注,找到人後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撇開許念安的事情不談,他希望冷程邈一切都好。
冷程邈的心境漸漸平靜下來,他道:“救走阮兮的極有可能是京城江家的人,二叔說阮宏昇之前去找過他,曾暗示過阮兮背後的金主是江家人,如果這是真的,那我們要找到阮兮蹤跡,幾乎不可能。”
顧子煜皺眉,他對阮兮沒多少印象,沒想到後台竟然如此厲害,“阮宏昇呢?”國,從京城飛的,我已經派人過去,但這無異於大海撈針。”
顧子煜:“為什麼你會和趙總聯合對付阮兮?”
冷程邈:“是他自己聯係的我,一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麼,後來才明白阮兮早就知道他女兒喜歡他兒子,估計是怕這個消息被曝出來,結果最後沒把阮兮弄死,消息還是被放了出來。”
顧子煜覺得不對,“那他怎麼知道你要對付阮兮?”
這問題一出,冷氏父子均愣住了,都是精明人尤其是冷程邈,經顧子煜這麼一提,腦子裡轉了幾道彎,頃刻理順了其中的關竅。
冷程邈:“是阮宏昇,他想拉我們所有人下水,他知道阮兮背後是江家人,故意利用阮兮製造我們和江家的矛盾。”
冷銘跟著道:“我記得你二叔之前說過,阮宏昇找他求助過,但阮氏結局已定,冷氏肯定不會出手幫忙,他有沒有可能懷恨在心?”
冷程邈皺眉,“他找過二叔?”
冷銘點頭。
冷程邈自嘲一笑,“沒想到在這老狐狸身上栽了,之前我確實小小為難了一下阮家,後來他找到我,讓我不要再為難阮家,條件就是他可以把阮兮帶到我麵前。”
說到這裡,冷程邈突然道:“他是用的直升飛機將阮兮送來駟城,如果真的是要拉所有人下水,子煜你最好排查一下顧氏的直升飛機這幾天是否有用過,你們兩家現在是姻親關係,連冷家拒絕幫助,他都懷恨在心,更何況顧家。”
“對了,當初收拾阮兮的地方也是他建議的,說周圍都沒有監控,地方偏僻又荒廢,所以我才給你打電話。”
顧子煜想起之前老頭子的電話,他確實提了嘴說不能幫阮氏的話,想來阮宏昇找過老爺子求助。
沉思之際,冷銘的電話響起。
他滑動接聽,不知那邊說了什麼,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就在這時,顧子煜也有電話打進來,接通後不過半分鐘,他道:“我會準時到。”
然後掛斷電話,接著和冷銘對視一眼,見他點頭,心裡有了數。
冷銘轉身對冷程邈道:“等你身上的傷恢複差不多後爸爸會帶你出國治療,待會兒我讓護士進來重新給你換藥,不要再鬨脾氣。”
冷程邈點頭,“你們接到電話內容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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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煜點頭,“江堯要見我們。”
冷程邈無聲念了下這個名字,果然是江家人,還是江家最狠的那個人。
他對江堯了解不多,隻是留學的時候有兩個同學是京城人,聽他們提到過江堯,說他脾氣暴躁,手段淩厲,心狠手辣,做事六親不認。
冷程邈想到那天地庫的場景,抱走阮兮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他。
“要報警嗎?”冷程邈突然問。
顧子煜不解的看他一眼,“報警有用?再說他讓人跟我們約時間,就代表這事可以坐下來談。”
現在也不用查了,阮宏昇肯定借用的是顧家的直升飛機,不然沒理由要見他。
和冷銘一起出門,岑晶晶也從隔壁病房出來,微微頷首示意,三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一小時後,岑晶晶見他們也在yan門口下車,這才問:“你們也是接到電話過來的嗎?”
她現在還不知道這其中關竅,隻是接到電話讓她來yan。
冷銘點頭,“一起進去吧。”
他和岑晶晶不是很熟,冷俞和趙家關係要親近許多。
顧子煜就更彆提,和岑晶晶幾乎沒有打過照麵。
三人剛進yan,一身西裝的阿丘便迎麵走來,“三位裡麵請,老板已經等候多時。”
說完他看了下幾人身後的人,笑著道:“老板隻是和各位老總聊幾句,辛苦後麵的朋友就在一樓等候。”
冷銘心下駭然,原來yan的幕後老板是他。
幾人同時對身後的保鏢點頭頷首,既然已經到了人家的地盤,那就遵守主人的規矩。
三人跟著阿丘上了次頂樓,剛出電梯就見走廊站著一排彪形大漢,不像保鏢,倒像是殺人越貨之輩。
冷銘慶幸來之前給冷俞通了個氣,萬一那人要為難他,他也有救援。
包廂門推開,阿丘語氣恭敬,“三位裡麵請。”
顧子煜帶頭往裡走,這個包廂不大,房間的沙發呈u型結構,沙發上坐著一人,一身休閒裝,懶散恣意,卻有十足的上位者氣勢。
門口還有一位麵色冷肅的男人守著,與外麵的人比起來,門內這個男人給人的感覺更危險。
“隨意坐。”江堯出聲。
顧子煜收回打量視線,在u型沙發的左邊坐下,冷銘跟上,岑晶晶則去了右邊。
江堯:“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江堯,阮兮的三哥。”
岑晶晶一愣,所以趙蔚說的話是真的,阮兮背後的人真是江家人。
三人不說話,都看著他。
江堯長腿交疊,手裡把玩著打火機,語氣平穩,“長話短說,阮兮這次被你們聯合欺負,我來要個說法。”
冷銘道:“這是他們父女的恩怨,我們也是被牽累,你不找阮宏昇要說法卻來找我們,那我兒子受的傷,我又去找誰要說法?”
江堯眼底劃過一絲不喜,磁性的嗓音帶著不耐,“阮宏昇自然有他的結局,不勞你操心。冷程邈和趙蔚聯手將一個小姑娘打成重傷,這說過不去。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企業負責人,所以我才先禮後兵,但不要得寸進尺。”
冷銘:“你!阮兮被打,你也替她報複回來了,我兒子甚至下半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你還要怎麼樣!”
江堯睨了冷銘一眼,看向旁邊的顧子煜,“你這麼說?”
來yan的路上,顧子煜已經查到直升機的使用情況,他道:“直升飛機確實是顧氏所有,出麵的那名銷售總監剛剛已經被開除,如果江先生需要,我可以讓人把他帶來。”
他無意和江家對上,老爺子也是這個意思。
“阮宏昇之前找我爺爺求助被拒,他懷恨在心所以拉顧氏下水,阮兮受傷多少和顧氏有些關係,這我不否認。我的意思是看阮兮想要多少補償,顧氏全力達成。”
江堯表情淡漠,“你家又出交通工具,又出場地,簡單的補償就想把事抹平?如果我沒趕到,阮兮會被趙蔚打死,那麼你新買的地皮是不是就會成為她的埋骨之地?”
顧子煜心裡一緊,“我確實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但顧氏經營百年,一直遵紀守法,從不做違紀之事。買那塊地皮的初衷是為了重建住宅樓,讓之前買房的老百姓能拿到房,所以顧氏絕不可能用這塊地皮做不該做的事。”
從進來到現在,顧子煜一直在觀察江堯,傳聞絕對有誤,江堯絕非那種隻會蠻力解決問題的人。
江堯沒再問顧子煜其他問題,轉而看向岑晶晶,“岑總認為呢?”
岑晶晶不是閒居在家的富豪太太,相反她一直在職場摸爬滾打,是駟城公認的女強人。
從知道阮兮背後的人是江堯開始,她腦海裡迅速開始複盤這幾天的事,在冷銘提到阮宏昇以及顧子煜提到阮宏昇想拉顧氏下水時,她恍然明白,這次的事,是阮宏昇的局。
岑晶晶收斂心緒,語氣平緩,“趙蔚會卸任趙氏總裁一職,隻是生命終究可貴,我會把他送到養老院度過餘生。”
京城江家,誰人不知,岑晶晶沒有傻到和冷銘那樣嘗試去講道理,結局已經注定,即便江堯不來,以趙蔚現在的身體,她早晚也要把他拉下來,還不如順毛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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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堯嗤笑一聲,“趙太太跟我玩套路?”
岑晶晶背脊一僵,稱呼的轉變讓她一下反應過來,這人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