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的尾款到賬後,趙啟明做東,在一家高級海鮮酒樓設宴,說是慶祝階段性勝利。
包廂裡,趙啟明意氣風發,頻頻舉杯。作陪的還有上次在私人會所見過的那位胡老板,以及另外兩個生麵孔,據趙啟明介紹是“有實力的渠道商”。酒過三巡,氣氛熱烈,但林浩卻始終覺得格格不入。
“林老弟,年輕有為啊!”胡老板端著酒杯,湊到林浩身邊,滿嘴酒氣,“哥哥我真是好奇,你們那‘桃源’,到底是個什麼神仙地方?怎麼能長出這麼地道的貨色?”他看似隨意地攬住林浩的肩膀,力道卻不容拒絕。
林浩身體一僵,頭皮有些發麻。他強笑道:“胡老板說笑了,就是個偏僻的山溝溝,地名比較有特色而已。”
“哦?是嗎?”胡老板眯著眼,笑容意味深長,“可我找懂行的老師傅看過了,你們那金線蓮,不隻是年份足,關鍵是蘊含的那股‘氣’,非同一般。這可不是普通山溝溝能養出來的。”他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耳語,“小兄弟,有什麼奇遇,跟哥哥分享一下?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林浩的心沉了下去。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些珍品過於超凡,終究引起了有心人的深度懷疑。
“胡老板,您真的想多了。可能就是水土比較特殊……”他試圖搪塞。
“行了老胡,”趙啟明適時地插話,打了個圓場,將胡老板拉開,“商業機密,哪能隨便打聽?來,喝酒喝酒!”
胡老板嗬嗬一笑,不再追問,但那探究的目光,卻像針一樣紮在林浩身上。
宴會散場時,林浩已喝得微醺。趙啟明開車送他回去,路上,他收斂了笑容,語氣帶著一絲嚴肅:“林浩,胡老板的話,你彆太放在心上。不過,我們的貨源,確實需要更好的說辭來保護。”
林浩靠在椅背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趙哥,我總覺得……這個胡老板,不簡單。”
趙啟明沉默了一下,緩緩道:“乾我們這一行,接觸三教九流的人很正常。重要的是,我們能提供他們想要的東西。隻要利益足夠,有些規矩,他們也會守。”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補充道,“而且,我們也不是沒有底牌。”
底牌?林浩疑惑地看向趙啟明,但對方專注地看著前方路況,沒有再解釋的意思。
回到冰冷的出租屋,林浩的醉意醒了大半。他打開電腦,習慣性地查看網店後台和社交媒體賬號。忽然,他發現“桃源珍品”的官方賬號下,出現了幾條不和諧的評論。
“東西是假的!吃了根本沒效果!騙錢!”
“宣傳得天花亂墜,其實就是普通貨色,大家彆上當!”
“店主敢不敢公布具體產地和檢測報告?”
這些評論的賬號都是新注冊的,發言模式相似,明顯是水軍。林浩心中一緊,立刻意識到,這是被人盯上,開始惡意抹黑了。
他試圖聯係平台客服舉報,卻發現店鋪的評分已經開始小幅下滑。更讓他心驚的是,他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電子郵件,內容隻有簡短的一句話:
“交出進入‘桃源’的方法,否則,讓你身敗名裂。”
冷汗瞬間濕透了林浩的襯衣。對方不僅懷疑,而且已經采取了行動!他們不僅想要貨,更想得到桃源村本身!
他第一時間想打電話給趙啟明商量,但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卻猶豫了。石鋒的警告在耳邊響起:“你當真以為,他僅僅是個尋求寧靜的失意企業家?”
趙啟明在這件事裡,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他對這些麻煩,是否早有預料?他的“底牌”,又是什麼?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急促地響起,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他渾身一顫——是蘇曉。
他深吸一口氣,接通電話,還沒來得及開口,蘇曉帶著哭腔和極度驚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浩子!你在外麵到底得罪什麼人了?!剛才……剛才有幾個看起來不像好人的人來我家樓下打聽你!我媽都快嚇死了!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林浩如遭雷擊,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
麻煩,已經不再局限於網絡和商業領域,開始波及到他現實中最在乎的人。
風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