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的咆哮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回響，最終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帶著宿命感的歎息。
他揮了揮手，示意波茨可以退下了。
波茨恭敬地行了個禮，轉身離去，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
元帥大人或許很頭疼。
但對於他這位李維少將的直屬副官而言，這簡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消息。
大將？
自己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
這意味著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來催促李維大人工作了。
這意味著他可以名正言順地為大人擋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麻煩”。
這意味著，廚房的預算，或許可以……再翻一倍？
波茨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已經抵達了前所未有的光明頂峰。
……
與此同時，海軍本部醫院，特護病房。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消毒水味，卻依然掩蓋不住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氣息。
“赤犬”薩卡斯基半躺在病床上，身上纏滿了繃帶，即便如此，他那如岩石般堅毅的麵容上，依舊看不出絲毫的虛弱，隻有沉鬱的怒火在眼底燃燒。
白胡子的震震果實給他造成了極重的內傷，但對於這個男人而言，肉體的痛苦遠不及精神上的屈辱。
他雖然親手處決了艾斯，但是讓那些在海軍本部“拉屎”的海賊逃掉，這是他“徹底的正義”上，一個無法洗刷的汙點。
病房的門被推開，戰國元帥沉著臉走了進來。
“薩卡斯基。”
戰國拉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元帥。”薩卡斯基的聲音沙啞，像是兩塊滾燙的岩石在摩擦。
“有什麼事，是需要一個傷員來處理的嗎？”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在他看來，這個時候應該去追剿黑胡子的船員，而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
戰國沉默了片刻，他在組織語言，思考著如何才能將那顆炸彈的引線拆除得……不那麼劇烈。
最終，他放棄了。
對於薩卡斯基這種人，任何委婉的措辭都是多餘的。
“世界政府最高層，五老星剛剛下達了一項人事任命。”
戰國直視著薩卡斯基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關於新的大將之位。”
薩卡斯基的眼神一凝。
這是他最關心的事情之一。
卡普回老家“療傷。”
海軍必須增加最高戰力，以應對新世界的亂局。
“是哪位中將？”
他問道，“‘桃兔’祗園，還是‘茶豚’加計？他們的實力雖然還差一些，但資曆和功績足夠了。”
“都不是。”戰國緩緩搖頭。
“那是誰？”
薩卡斯基的眉頭皺了起來。
戰國深吸一口氣，像是要進行一場豪賭，將所有的籌碼都推了出去。
“是李維。”
“……”
病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薩卡斯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仿佛沒有聽懂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
他看著戰國，試圖從對方那張嚴肅的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但他失敗了。
戰國元帥的臉上，隻有疲憊和凝重。
“你說……誰？”
薩卡斯基的聲音低沉了下去，危險得如同火山噴發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