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警局之內。
常安打了個嗬欠，斜眼瞟了一下牆上的掛鐘，又低頭繼續翻看桌上的文件。
旁邊的老楊見他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皺眉問道，“你晚上跟人有約會？我告訴你啊，男人不是不可以犯錯，但你好歹也是刑偵隊長，要注意點形象，彆表現出來，當心有人打小報告，說你生活作風有問題！”
常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是女人。”
老楊一雙眼睛瞬時瞪得溜圓，恨鐵不成鋼道，“男人更糟糕啊！常安，你應該明白，陰陽相合才是正道，陰陰陽陽的都不成體統啊！這事兒沒彆人知道吧，千萬要小心，你這樣亂搞很容易染上怪病的！”
常安聽他講得越來越離譜，索性把話挑明了，“我晚上約了張守墨。”
“他也不行啊……”
老楊剛說完半截，立馬反應過來，小聲說道，“臥底的事兒呀？嗐，你倒是早說嘛，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是那種人呢。”
常安沒心情跟他瞎胡鬨，嘬著牙花子道，“我這一天心緒不寧，眼皮還跳個不停，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老楊偏頭問道，“左眼還是右眼？”
常安答道，“左眼。”
“左眼沒什麼大事兒，左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
老楊一邊說著，一邊找來張紅色卡紙，撕下指甲蓋那麼大一丟丟，蘸了點唾沫，伸手粘在常安眼皮上。
常安皺眉看他，“不是好事要來到嗎，你還給我粘個這玩意兒乾嘛？”
“封建迷信要不得，萬一說不準呢，粘上保險些。”老楊嘿嘿一笑，回身從抽屜裡拿出盒泡麵和幾瓣大蒜，看樣子已經做好了今晚加班的準備。
常安看他在那扒拉大蒜，莫名心煩，轉頭又看了眼鬨鐘，頓時更加心煩，翻看資料的動靜也不自覺大了些。
老楊聽著嘩嘩翻頁的聲響，隻覺得吵鬨，嘖了一聲，“你這是看資料，還是在打仗，有什麼氣衝我撒出來，彆憋在心裡！”
常安當即把文件夾合上，啪的一聲扔在桌上，惱怒道，“我不是衝你，是張守墨到現在都還沒給我發消息。”
老楊聽了這話，一臉驚訝道，“不是，你倆真有事兒啊！”
常安懶得跟他胡扯，直接攤開來講，“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給我發來消息，說是晚上約我見麵，還要給我一份驚喜禮物。老楊，你說說看，什麼叫做驚喜？”
老楊眨眨眼睛，“驚喜嘛，不就是驚喜咯，這還有啥講的。”
常安搖搖頭，“我感覺不太對，你說我讓他去那網紅身邊臥底，不就是為了查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馬帥，死的人又是誰嗎，這還有什麼好驚喜的？既然是驚喜，那就是我想不到的，所以你快點幫我想想，什麼才特麼的叫驚喜？”
老楊擰著八字眉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明白，搖晃幾下腦袋道，“你都想不到，我又怎麼能想到，跟他聯絡是你，又不是我。”
他頓了一下，又感慨了兩句：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稀奇古怪的想法多，你說臥底當然就要乾臥底該乾的事情嘛，東搞一下，西搞一下，結果什麼都乾不好。”
這話倒是一下點醒了常安。
他猛然想起張守墨也說過類似的話，還說想要借用一下他的名字。
先前常安隻以為張守墨是準備借他的名字，扯虎皮拉大旗，現在仔細想想對方行事風格，多半就是借用名字表麵意思那麼簡單。
常安當即打開電腦瀏覽器，快速在搜索框裡輸入自己的名字。
很快他就看到那一條百科資料。
名字叫常安，照片是張守墨的，標簽是三十歲以下億萬富翁。
“這小子……搞什麼名堂？”
常安緊皺眉頭，掃了眼詞條編寫時間，發現正好是中午吃飯那會兒。
老楊也湊了過來，瞧見這則百科詞條之後，表情古怪道，“嗬，億萬富翁！這小子口氣比我還大！”
刺鼻的蒜味撲麵而來，常安眉頭皺得更深了些，揮揮手道，“去，趕緊幫我查查這小子今天中午是在哪兒吃飯的，跟誰一起吃飯！”
老楊嘎嘣咬了口大蒜，不情不願回到工位上，給交通部門的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用大數據工具識彆一下，看看張守墨今天去過什麼地方。
幾分鐘後，交通部門的警員發來消息，內容包括張守墨中午吃飯的餐館名字，以及沙灘公園和初盛大廈這兩個疑似地點。
常安聽到初盛大廈幾個字，立時驚出一身冷汗，“假扮億萬富翁……騙子……詐騙公司……這小子該不會是要去黑了初盛公司吧！”
老楊聞言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又擺擺手，“不可能，你讓他在網紅身邊臥底，他跑去黑人家詐騙公司乾嘛？那公司水很深，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他一個人過去……找死呀？”
常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立刻對老楊吩咐道，“快去讓交通部門核實清楚，不管是比對行走姿勢，還是什麼局部身體特征，必須儘快確認張守墨最後出現的地點！我有一種感覺，這小子知道自己有特殊許可之後，可能開始膨脹了！”
老楊也知道事情很嚴重，慌忙聯係交通部門核實情況。
偏巧這時候，實習警員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常隊，老楊……不好了，又出命案了！”
常安與老楊對視一眼，後背都是一涼。
老楊佯裝被口水嗆到，重重咳嗽幾下，表情嚴肅道，“彆這麼不淡定，咱身上可穿著警服！喘口氣，把話說得明白點兒，哪裡出命案了？什麼時候出的命案？”
實習警員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這才重新開口說道，“剛剛總台接到報警電話，有人在沙灘公園裡發現一具屍體，死者為男性，身穿黑色連帽衛衣……”
不等實習警員說完，老楊咕噔一下癱坐在椅子上，麵色發白道，“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他扭頭想對常安說點什麼，抬眼一瞧，發現對麵辦公桌前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