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墨悶悶地想著,連吳主任離開也沒打個招呼。
常安和老楊見狀湊了過來,嘖嘖感歎。
“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肯定不簡單,你看剛才吳主任都過來跟他私聊,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碼農啦!”
“行吧,這回又讓你猜對了,誰讓你常隊呢……哎哎,常安,你再猜猜,他到底是吳主任的外甥,還是侄子?”
“這不好猜,血緣這種東西說不準的,你沒看電視劇裡頭冷不丁就冒出個私生子女,又或者都要談婚論嫁了才知道是親兄妹……”
他倆還在這邊叨叨個不停,張守墨卻是沒什麼心情,惴惴不安地轉身,準備回去就給自己家再安上幾道防盜門。
誰知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不小心與某個收拾會場的工作人員撞了一下。
然後,他猛地怔住。
對方雖然戴著口罩,但他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
站在自己跟前這個紮著馬尾,柳眉彎彎的女孩就是巳蛇。
常安不知內情,見他這副呆呆的樣子,譏笑道,“怎麼,這又一見鐘情啦?剛才不還信誓旦旦地說,一定要把你那位女性朋友帶回來嗎?”
老楊白了常安一眼,沒好氣道,“你懂什麼,現在年輕人都流行這種閃電戀愛,快速試錯,快餐式的愛情。”
巳蛇看都不看他倆一眼,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張守墨,表情玩味道,“跟我說對不起!”
張守墨還沒來得及回應,老楊搶先一步說道,“不是,這位女同誌,你拎拎清楚好不啦,剛才你倆都沒注意,所以才不小心撞在一起的,憑什麼要讓人家小張道歉啊?”
巳蛇仿佛沒有聽見一般,眼神越來越冷,又重複了一遍,“跟我說對不起!”
不隻是老楊,常安敲她這般咄咄逼人,也有些不高興了,正要說點什麼,卻見張守墨嘴唇微動,俯首道,“對不起。”
“沒聽見。”巳蛇語氣生硬道,“你喉嚨裡卡豬毛了嗎,話都講不清楚?”
老楊實在忍不了了,擰著八字眉道,“哎,小姑娘,你可不要太過分嗷……”
他還沒講完,旁邊的張守墨突地抬頭,大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巳蛇仍不罷休,又道,“道歉要有誠意,就這麼輕飄飄說一句怎麼能行……跪下來!跪在地上,跪在我麵前,認認真真跟我說一句對不起,我就考慮原諒你!”
老楊聞言麵色一寒,再也克製不住了,慍怒道,“越說越離譜!簡直是得寸進尺,真當好人好欺負嗎?”
常安也是皺起眉頭,冷冷警告:
“小姑娘,這就是一次意外碰撞,世界上每天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次,況且他已經跟你說了對不起,你還要這樣咄咄逼人,也太不講道理!我勸你差不多得了,再胡攪蠻纏,可就是尋釁滋事!”
“喲嗬!常安隊長你好大的威風,胡亂就給我扣尋釁滋事的帽子,難道不知道病從口入,禍從口出的道理嗎?”巳蛇冷笑一聲,斜眼看向常安,眼神裡滿是不屑。
常安愣了片刻,似乎這才明白張守墨為何選擇息事寧人。
禍從口出這四個字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兒,哪怕是居民信息係統已經被黑的今天,這件事也是極為隱秘,深深埋在他的心裡,從來無人知道。
常安不禁正視眼前的女孩兒,上下打量了一番後,偏頭問道,“你也是個黑客?”
巳蛇聳聳肩膀,語氣平淡道,“這種事情不需要什麼黑客手段也能知道。”
“旁邊這位警官的站姿微微靠後,明顯是以你為先,他這麼大的年紀,還長得這麼猥瑣,肯定就是警局那位辦案過於謹慎的老楊了,而能讓他這麼對待的,自然隻有他的搭檔,市局刑偵隊長常安!”
“而常安隊長你肯定是結婚了,左手無名指卻沒有戒指,隻有一個若有若無的戒指痕跡,說明你之前確實一直有戴著婚戒的習慣,隻是前段時間剛摘下……換句話說,你的婚姻出現了問題,依照你的身份和個性,出軌是不可能的,那就隻能是妻子那邊的風言風語……”
“夠了!”老楊突地出聲打斷巳蛇的話,一邊拉著常安和張守墨往外走去,一邊說道,“你以為你知道的很多嗎,其實你什麼都不懂!”
巳蛇見他這般憤怒,稍稍有些意外,靜靜站在那裡看著張守墨的背影漸漸遠去之後,這才轉頭對旁邊的工作人員寒聲說了句:
“子鼠,去查一下,誰把辰龍害成這樣的……我要讓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