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一定要完成的心意,甚至超過了對其本尊千鈞子的關切。
白衣沒有說謊。
就算是大乘修士,在靈力如此虛薄的情況下,僅以單純的魂體,在他二階共鳴心法麵前說謊……
不可能。
蕭然抬頭看了看四周,他看到的信息,與白衣所言基本吻合。
看來,這裡確實是安全的。
如果自己不動手,這種一次性的殘魂禁製很快就會隨風消逝,死不瞑目。
為了掌門真人……他衝了。
蕭然抬頭,直視那宛若懸空的飄然白衣。
“如果是來自同一柄劍的兩口斷劍……或許我也能屈尊承劍。”
白衣平靜笑著。
“老夫不會看錯人的。”
靠,找到繼承人,一下子過河拆橋,都不低聲下氣自稱我了。
蕭然雙手微張,隻淡然道:
“劍來——”
一陣冷風拂過。
媽的,沒反應!
太尷尬了。
蕭然靈力空虛,劍插的又太深,導致他的隔空禦劍之術竟沒有拔出斷劍。
看來時太過提防小霧,一下子沒了顧慮,突然得意忘形……
太年輕了。
山不就我,我隻能就山。
蕭然尷尬抬步,去東邊荒草從裡,拔出一口深插的帶柄斷劍,又屁顛屁顛跑去西邊,拔出隻露出劍尖的小半口斷劍。
回到中間,雙手握雙劍,瞅了半天。
兩柄斷劍上沾著不同的泥土和雜草。
但內核的材質卻是一模一樣,都是平平無奇的黑玄鐵。
斷口被泥土覆蓋,神識探入,能清晰的看出,斷口完全中心對稱,來自同一柄劍。
實際上。
這柄劍的品階,蕭然一直沒看出來。
隻是被某種沉默不屈的意誌深深吸引,以至於他扛過了一波接一波的攻擊,見到通往天階劍塚的聖光,正要抬步時——
卻意外發現,有一道彼此相連的劍意,想要融於一體的不屈劍意,橫在他的身前。
宛如藕斷絲連的藕絲,細微到擁有二階共鳴之力的他,也隻隱約可見。
左右一看,發現劍意細絲的兩端,竟是來自於同一柄劍身的兩口斷劍。
這可不簡單!
與幽冥對敵,身死之後,還能保持斷劍完整,同時又隱蔽的相連,等待能識之士。
有幽冥對戰,身死劍缺,這是常理。
傳說這是冥毒摧毀修士意誌的手段……
而這對斷劍在執劍者死後,不但做到斷而不缺,還能暗中相連,等待新的執劍者。
這是何等的強大,又是何等的低調!
連宗秩山曆代所有長老都沒察覺到,否則也不會將其遺留在了劍棘層……
斷而不缺的極韌材質!
融於天地的大道藏身!
這,不就是最適合共鳴劍法的劍麼?
蕭然停下腳步,一時看的入神,以至於忘記抬腿走路。
他也不能百分百確定,這柄劍的品階是否達到了天階,隻是其品格莫名吸引了他。
直到白衣殘魂的出現,他才意識到他可能要撿到寶了。
蕭然手握著兩口站著泥巴雜草的斷劍,心中喜不自勝。
斷劍重鑄之日,劍神歸來之時。
他仿佛看到了這一幕。
天階不天階的不重要,能趁手就行。
白衣殘魂能看出他心中喜悅,仰首長歎,目中有追憶,有欣慰,最後皆化為驚歎。
盯著蕭然,許久才問:
“你叫什麼名字?”
蕭然抬頭,手拿著斷劍,躬身作揖。
“弟子蕭然見過掌門真人。”
這小子,沒拿劍之前,你甚至都不願叫我一聲掌門真人!
但他也不是掌門真人。
隻是掌門千鈞子為紀念舊友,留下的一道殘魂,根本就沒指望這劍能找到繼承人。
因為是意外之喜,在蕭然承劍之前,他才一直隱藏、壓抑著震驚與興奮。
解決了朋友的後事,他也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了,消散前,才徐徐開口道:
“千鈞子……他還活著嗎?”
蕭然點點頭。
“掌門師伯三年後將渡劫。”
白衣歎息道:
“連他也受傷了……生死有命,這個世界的未來終究掌握在年輕人手中。”
蕭然不解道:
“末法時代,靈氣日漸衰微,年輕人不應該越來越弱的嗎?”
白衣搖搖頭。
“對庸者,確實如此,但亂世出英雄,對真正的強者來說,愈磨礪愈光芒,末法時代反而會激發他們隱藏在深處的潛質……真正有趣的時代就要到來了,想不到死前,我也能親眼見到其中的一位。”
呃……
蕭然此刻的感覺,宛如一個剛入群的小萌新,被一群真正的大佬簇擁著,喊:
【大佬來了,群地位1!】
“彆奶我啊,我才煉氣。”
蕭然忙解釋。
不料,白衣身影笑了,身如塵煙,徐徐消散在茫茫血霧中。
隻留一道餘音卷起血霧,振聾發聵——
“你已立於天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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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爆肝更新,眼睛有些吃不消,紅紅的看東西發糊,有重影,下午去弄點眼藥。
今天兩章加一起也有六千多字了,下一章淩晨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