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比卍天印更好,也未必能敵得過陸涯和柳玄夜這對極惡夫婦,冒險成本太大了。
“好。”
沒荒野帝摻和,宮幼溪鬆了口氣,很快便找到了爆炸散落的七神戒和卍魂印至尊骨。
至此,宮幼溪傲然站在碎石之巔,手持七神戒,兩卍印,從一個工具人一舉成為大滿貫選手。
她還從來沒打過這種富裕仗。
幸福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宮幼溪有些眩暈。
有那麼一瞬間,她產生了想要借七戒之力,強奪荒野帝的卍天印,繼而融合三卍印擺脫柳玄夜的控製……
不過仔細一想。
奪戒之事完全柳玄夜完全可以自己做,結果卻繼續上山,做些不起眼的事,讓她成為舞台上最亮的星。
看來,七神戒還是有風險的!
而朱神真人還沒死透……
宮幼溪立即放棄心中邪念,老老實實的尋找朱神真人的殘軀,然後分片揚灰,毫不留情。
揚了半天灰,朱神真人的碎片依舊隨處可見,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有種越揚越多的感覺。
“巨人這種東西還真是難殺!”
……
聖山之巔。
沒錯,聖山被炸的稀碎,但聖山之巔依舊存在著。
本應被炸飛的一畝三分地,莫名其妙的十分穩固。
陸涯,張蓮心,酒狐仙和暮雨霏霏五人,盤膝坐在山頂一道青光大陣中,四周種植了竹,鬆,櫻和潺潺溪水……
不知為何,附近一裡見方的土地完好無損,隻有輕微的震動,沒有絲毫破碎與顛覆。
不符合物理常識,不符合靈力法則,也不是山頂幻術自帶的穩固性。
很玄乎。
似乎是個無解之謎。
而幻境依舊。
陸涯望著老婆大人出的王炸,再看看幻境外的一片浮空廢墟,不禁豎起大拇指。
“老婆你秀到我了。”
不過,這個老婆並不是真的柳玄夜,而是一個陸涯腦海中對老婆大人未來幾個月孕身的幻想。
而王炸,陸涯已經提前察覺到了。
幻境中的小竹泉山,在幻境外的劇烈靈爆中,不免有些震動,搖的霧中湖水波瀾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算是一道人間盛景。
寧中子雙手護胸,緊張的問:
“師兄,怎麼了?”
陸涯擺擺手,對同樣緊張的眾位夫人道:
“不要怕,是技術性調整,不要怕。”
一般來說,幻境崩裂之前,幻境中的幻象,會安慰或欺騙沉溺者,說不要怕,這是正常的世界觀裡的正常現象。
結果這個不知是誰構建的後宮宇宙,在山體崩塌前,反倒被沉溺者安慰說,不要怕,這是基操。
秀的諸位夫人一臉茫然的看著陸涯。
茫然中透著一種恐懼。
有一種被玩了的感覺。
“愣著乾嘛,繼續打牌啊,剛才誰輸了?”
……
整個聖山炸成了碎片,散亂成一塊塊浮空的巨石。
但由於護山大陣的限製,這些巨石沒有飛的太遠,都集中在千裡寬、百裡高的護山大陣中。
而浮空碎石的下方,是一個圓形的地麵。
看上去是一種極其高階的石台,仿佛是一個千裡寬的通天巨柱的最頂端。
千千萬萬隻人形幽冥,發出悲愴的嘯叫,在懸浮的石塊中間遊弋,繼續朝遙遠的山頂進發。
但由於紊亂的靈壓和空間亂流,遊弋的速度很慢。
千萬幽冥中,一個紅衣少女一步一飛踏。
霸氣的小臉傲視群雄,但身形畢竟是少女,那雀躍而行的動作,竟有些異樣的呆萌。
直到在某個大石塊上,她遇到一個男人。
這是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人,單膝坐在巨石石頂,似乎在此等待很久了。
看臉盤應是個俊美男子,但曆經風霜後,麵容粗糲,胡子拉碴,滿頭散發用海草紮了個粗糙的辮子,臉上還有河底淤泥的痕跡,看上去糙的很。
像是個漁夫。
但內斂的氣場之強,即便是柳玄夜也很難直視。
“聽說你是個幻術高手。”
中年人開口。
柳玄夜雖然看上去是個少女,但氣場卻很張揚。
“你能看到我,說明我離真正的高手還差一點。”
中年人笑道:
“不要太要求自己了,你已經是我見過的幻術第二強的人了,神印於你,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柳玄夜又問:
“你是仙庭來殺我的?”
“算是吧。”
中年人神色悵然,暗中盯著柳玄夜,竟有點看不透這個女人。
“但我缺一把劍。”
柳玄夜看了眼中年人的腰身,分明掛著一把長劍。
感覺腦子有問題。
中年入繼續說道:
“曾經……不,就在一兩天前,有個男人對我說,我丟失的不是劍,而是關於失敗的記憶,你是魂術高手,可以幫我找回記憶嗎?”
見柳玄夜一副看智障的眼神,他又補了句。
“作為條件,我今天不殺你。”
柳玄夜搖頭,眸子裡隻有冷漠。
“你說的男人是我夫君。”
“你的劍在你腰間,大約七千年沒動過了。”
“失敗的記憶不用找了,你很快就會品嘗新的失敗。”
柳玄夜騷話三連,直說的中年人大笑起來。
“不愧是魂術高手,你在虛張聲勢,幻術終究是小道,我若毀了仙界,你還能獨活?”
毀了仙界?
了不起麼?
柳玄夜不為所動。
“限於修為,我暫時動不了你,但你也殺不了我,這世間唯一能殺我的人,我肚子裡有他的孩子。”
留下這麼一句話,柳玄夜徑直從中年人身邊走過,不疾不徐,沒有更改路線。
萬千劍氣在蒼穹外徘徊,卻始終沒有刺入大陣。
“這女人太狡猾。”
中年人緩緩起身,低頭看了眼,劍還真在腰間。
他微微皺眉,從腰間卸下鐵劍,七千年風霜雨雪,再完美的劍也難免受到靈力鏽蝕。
但同時,劍鞘中積聚了遠超他巔峰的傲然劍氣。
直到此刻,他才猛的發現,他不是忘記了自己的劍心,而是被幻術隱藏了劍。
這個女人的幻術比老師還強?
震驚的同時,中年人也終於理解了老師的良苦用心,並坦然接受了失敗。
“七千年磨礪,學生已經比當年的你更強了,天也好,你也罷,我都沒有再敗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