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搖頭閉目,兩指一掐,引動神劫。
“不要——”
軒轅華月驀然驚滯。
可惜已經遲了。
一道神劫落下!
幻化為一道虛影黑手,以一種仙君級的稀薄力量,驀的掐住了聖女的肉身。
這不是神劫。
是陸涯的手。
“你——”
任由聖女如何掙紮,都無法掙脫這道稀薄的力量。
越是掙紮反而被捏的越緊,很快連說話都困難了……
華月直搖頭,卻並未動彈。
陸涯道:
“倒不是怕你的神劫,我怕我好不容易合起來的神曲山又被劈開了。”
聖女麵色蒼白,眸子裡冰冷至極,宛如深淵雪穀。
仙台內部,一道狐紋乍現。
與此同時。
神曲山的上空,空間驟然攤薄,九根漆黑的尾巴,強行刺入護庭大陣。
九尾之後,一道漆黑的狐影撕開護庭大陣,陡然降臨在神曲山,狐影遮天蔽日,九根尾巴搖動著,帶著某種執掌蒼穹的末日氣氛。
而在狐影的中央,立著一位身材並不算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做工講究的錦袍,腰間掛著酒葫,敞開胸懷,露出粗獷的褐色狐毛。
五官粗獷中透著俊秀,滿顎的褐色短須,一雙狐眸裡充斥著酒酣後的混沌迷離,卻又在微不可查的瞬間,閃爍著洞察一切的精亮。
曠狐仙舉葫痛飲,並不高大的身形中卻透著獨行天地、醉生夢死的豪邁與逍遙。
“誰敢動我的女人?”
陸涯一愣。
說曹操,曹操到,想不到曠狐仙還是個情種,竟開著九尾高達衝進了仙庭本部!
問題是,這強行開啟的九尾雖然暫時達到了下位神的力量,但完全是自殺式的自我燃燒,彆說受傷了,稍有不慎就會身隕道消。
“是我。”
陸涯道。
曠狐仙一愣。
“怎麼是你?”
那宛如末日狂狐的巨大黑影驟然消散,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直接在空中摔下來。
老實說,曠狐仙是抱著必死的信念來神曲山的,沒想到遇到陸涯,等於是撿了一條命。
他本以為有人會接住英雄救美的他,可惜沒有。
他從天墜下來,摔得吐血。
饒是如此,他的氣勢依舊豪邁萬丈,起身負手,保持著飄然曠達的身姿。
一臉曬得古銅色的肌膚,顯示他最近真的沒關心仙界大事,一直在逍遙。
陸涯也不想駁他麵子,放開了聖女。
曠狐仙雖然實力不濟,好歹麵子起了作用,氣勢更加豪邁逍遙,一身是血的負手道:
“三千年了,你還好嗎?”
聖女麵無表情,就跟不認識他一樣。
“你說呢。”
曠狐仙走到陸涯身邊,滿臉血,氣勢足。
“陸城主是自己人,莫要傷了和氣。”
聖女冷冷道:
“你問他是不是自己人。”
曠狐仙苦口婆心。
“你也太不懂男人了,如今陸夫人臨盆,陸城主就要當爸爸了,你逼他表態,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同意……但你放心,陸城主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給年輕人一點時間,我們老一輩就不用摻和了。”
陸涯點點頭,順勢下了台階,心想這老狐狸不愧是泡妞高手,看似豪邁,人情世故圓潤的一逼。
曠狐仙抬頭看了眼聖女。
“蕖,你又瘦了。”
華月:
“……”
陸涯:
“……”
這個又字簡直精髓,陸涯肉麻到頭禿,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不得拿個小本本記下。
聖女似乎吃這一套,冷漠的神色有所緩和。
曠狐仙趁熱打鐵道:
“想不到神界那些混蛋這樣對你,不如讓陸城主幫你解開封印,我帶你去仙界儘頭看海。”
聖女可沒那麼傻,迅速恢複了聖女的高凜。
“沒有我的聖女身份,你以為你和酒兒能活到現在?”
曠狐仙有些尷尬。
“咳咳,談正事。”
聖女冷笑。
“你哪還有正事?”
曠狐仙道:
“我的正事就是保護你。”
聖女:
“……”
陸涯和華月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嘴狗糧吃到吐,恨不得原地交佩。
曠狐仙又問:
“小酒哪去了?”
聖女道:
“在神界修行。”
曠狐仙笑,拍拍陸涯肩膀。
“這是要接任聖女了嗎?小夥子,好好把握啊,這裡是仙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
陸涯忽然反問:
“那你有幾個?”
聖女寒著臉,俯瞰著曠狐仙。
曠狐仙臉色陰晴不定,忙道:
“我對凡俗女人不感興趣,對聖女是超越種族的愛,你還年輕,不會明白的。”
陸涯也不想拆台,轉而問道:
“不提這些了,你們這次叫我來沒彆的事嗎?”
一直沉默的華月,終於鬆了口氣,找到說話的機會。
“我們想知道陸城主的態度和計劃。”
陸涯淡然道:
“戰爭是世間常態,順其自然就行。”
聖女漠然問:
“你站在哪一邊?”
陸涯笑笑。
“我站在自己這一邊。”
聖女搖頭。
“書院已經把矛頭集中對準你,你知道書院前幾位弟子真正的力量嗎?”
陸涯如實道,看起來比較謙遜。
“不知道。”
但在聖女看來,或許隻是無知。
聖女看了眼曠狐仙。
二人默契的點點頭。
聖女忽然從懷裡取出一枚黑符。
“永遠不要低估神界的力量,這是我師尊九天女給我的保命符,哪怕三界毀滅也能保你全身而退,如果失敗,能保你一命,到時候與小酒一起去天外,如果你實力足夠,還可以多帶幾個人。”
“你們留著吧。”
陸涯沒有接黑符,他能感受到二人對酒狐仙的愧疚,以及為人父母最單純的愛。
那是他欠缺的東西。
“如果將來法律允許,我會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