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聖裁決使隻剩下殘軀,靈力衰微,已經無力再掐訣引動刑天斧了,隻得認命,到死也沒想通一個問題——
陸涯到底站在哪邊?
雪落君還不甘失敗,一個趵突瞬移,矯健的豹影金身猛撲在星鸞的脖頸,試圖一擊斃命,救出六位聖裁決。
正在這時——
荒野帝不知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隨手一劍刺出,動作之業餘簡直是劍道之恥。
卻一劍正中豹腰命門,引發劇烈共振,使得雪落君的靈力與豹影神力割裂開來。
一道神力噴薄而出!
轟!
荒野帝正要被噴薄的神力灼傷,結果,星鸞因為被咬脖子,一聲尖嘯,吹出劇烈的罡風,把荒野帝吹走了。
荒野帝避開了致命傷,人還沒落地,傷就好了。
萬裡之外。
華月宮遺址的上空。
陸涯扭頭望著這滑稽的一幕,忽然想起前世某個流量明星,在片場受傷時,被緊急送到醫院,醫生說:幸好來得及時,要不然傷口都愈合了。
時至今日,陸涯不得不承認七卍印的牛逼屬性,不光擁有法則之力,更是沒有上限的法則之力,簡直就是因果律武器,這要是七卍印合一,豈不是要毀滅宇宙?
“師姐,我帶你去看人打架。”
“什麼?”
“咳咳,去看看玄夜的戰鬥。”
“嗯好。”
陸涯抓住師姐溫暖的腰身,一個瞬移,出現在萬裡之外的神曲山頂。
神曲山高千裡,通虛河,神霧覆膝,聖音嫋嫋,奇花異草馨香滿山,奇珍異獸飛繞不絕。
寧中子第一次踏上仙界最神聖的山巔,難免產生身臨其境的夢幻感。
“要是你們的孩子在這裡出生就好了。”
她莫名說道。
陸涯四下一看,還真是個生產和坐月子的好地方。
“好,我們就在這裡生小孩。”
寧中子一怔。
“我們?”
“對呀,師姐不是要接生嗎?”
“哦……”
陸涯看上去十分平靜,似乎並沒有受惡靈的影響。
然而寧中子根據陸涯的話推斷——師兄的內心,一定在和恐怖的惡靈作鬥爭,並且以堅強的意誌戰勝了惡靈。
師兄,太辛苦了……
陸涯站在崖邊,抿著小酒怡然自得。
港口之戰,已經退到了視線的邊緣。
星鸞之戰,發生在神曲山十裡之外,對仙人來說,等於是近在眼前。
星鸞縱使把身子縮小到原來的百分之一,也是頭頂青天的龐然巨獸。
與之相比,星鸞脖頸上耀眼的金色豹子,看上去宛如爬蟲一般渺小。
渺小,卻金光四******純的神威淩駕眾生,給人一種無比矯健,宛如天道化身的駭然感。
可惜,豹腰被荒野帝一劍亂刺後,浩瀚金身引發了命門共振,而雪落君又沒有完全融合這道力量,無法逆轉共振,顯得很混亂。
荒野帝被外泄的神力轟走了。
宮幼溪則趁機一個空疊而來。
於掌心刻印出一道巨大的逆旋符文,五指猛抓在豹腰劍傷處,試圖抽取豹身的浩瀚神力。
宮幼溪雙眸一轉,天旋地轉,那種神力入體的激蕩感,簡直要上天!
戰鬥已經全麵打響。
六位聖裁決使已經奄奄一息。
雪落君閉目運力,試圖理解豹骨之力的本質……
從其餘六坐港口趕來的兵力,紛紛從最近的七劍傳送陣魚貫而出,一批一批的趕往東港。
而直到此刻,戰爭的挑起人,柳玄夜,還沒有動手。
“玄夜呢?”
寧中子問。
陸涯指了指頭頂,寧中子什麼也看不到,但柳玄夜就在那裡。
正在被一圈圈黑線困在原地。
一圈圈黑線不斷纏繞,聚集,很快變成球形的線團,將柳玄夜團團籠罩其中。
當然,這些隻是虛線,隔著柳玄夜數丈遠,試圖乾擾她的思維,沒有碰到柳玄夜的實體。
否則早就化灰了。
除了忌憚陸涯外,惡靈對柳玄夜的幻術還是有所提防。
柳玄夜神色平靜。
“我本以為書院弟子要集中對付我夫君呢?莫非你已經敗下陣來?”
“我敗下陣來?”
為了掩飾窘迫,惡靈比往常笑的更尖利,更瘮人了。
“你夫君馬上就要和你的寶貝師姐洞房了,你還有心思在這戰鬥?”
“隻是洞房嗎?”
柳玄夜喃喃自語,神色瀲灩。
“想不到夫君還是個好人。”
惡靈不斷旋轉黑線,顯出人形幻象,桀桀笑道:
“七冥神最神秘的柳玄夜,多麼邪惡的存在啊,直接控製你有點風險,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吞噬你的惡念!”
漆黑的惡靈巨口正要張開,忽聽柳玄夜漠然道:
“你確定想看到我的惡念嗎?”
惡靈笑了。
他萬萬沒想到,有一天竟會有人拿惡念恐嚇他。
“你知道我在成為書院弟子之前,也是冥神嗎?我是最古老,最強大,最邪惡的冥神,你們這些後輩,湊在一起偷幾個神印就以為是真正的邪惡嗎?”
柳玄夜依然平靜,美到窒息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縷溫潤的母性。
“你覺得世間最大的邪惡是什麼?”
然而在惡靈眼中,那不是一個孕婦,一個母親。
而是真正的魔鬼!
惡靈瞬間想起曾經被支配的恐懼!
“你、你是、你……”
張口結舌的刹那,環繞柳玄夜的黑線球,一步步被聖潔的光芒洗白,轉眼化為塵煙。
陸涯眉頭微皺,沒想到這麼刺激。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書院弟子被殺,準確說不是被殺,隻是這位惡靈見到了超出其承受上限的邪惡,靈魂受到巨大衝擊,估計再也不可能施展惡靈法則了。
與死無異。
柳玄夜的幻術這麼強嗎?
連神級惡靈都能震懾住?
陸涯很是懷疑。
直到一位老者出現在他身邊,靜如止水,他甚至都沒發現這老頭怎麼來的。
“這張漂亮的臉,沾染了億萬生靈的血與骨。”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