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禮,你覺得今天還走的了嗎?”
鬆鳴立在書院上空,身邊的布偶女娃,雙眸暗紅,始終盯著老夫子。
“誰說我要走了?”
一道孤獨的聲音響起。
“千手修羅!”
三人行率先反擊。
巨大的身形升騰而起,宛如魔化的佛尊,千千萬萬的手臂宛如觸肢,無限延伸,刺向鬆鳴。
對鬆鳴來說,剛才的一劍太吃力,以至於他陷入賢者時間無法再拔劍。
隻得張開雙手,硬接三人行的千手修羅。
雙手對千手,竟打出了殘影,以技巧強行壓製了對手,讓三人行一度感覺到……手不夠用。
三人行也是頭大。
對方的靈力空虛異常,使用的靈壓還不如他,結果純靠技巧壓製了他。
這讓他回憶起,那天在仙界南皇城的邢天閣天台上,一度被陸涯那遠程一掌所支配的恐懼。
“媽的,一群掛逼!”
這時候。
天空驟然漆黑。
燦爛的星空無限深邃,渺遠,一瞬間讓鬆鳴喪失了方向感。
在連城子輔助下,一道黑金色的豬影,宛如神魔滅世之軀,在星空儘頭緩緩升起。
驟然出現在鬆鳴身後,一拳轟向他的後腰。
正是仙台位置!
紅豬仙是個實戰主義,開大沒有招名,擅長偷襲,不出招則以,一出招就要你命!
鬆鳴這樣說著,後腰處驟然出現一個黑洞,直接將紅豬仙的拳力,轉移黑洞之中。
驀的轉身,反手掐住了豬脖子。
“你比猴還激靈啊!”
稀薄的虛空之手扼住巨大的漆黑的豬頭,愣是把黑色的豬頭掐的血紅,快要爆炸。
與此同時。
他的另一隻手,依然維持省力法則,以極低的稀薄靈壓,在與千手修羅無限拆招。
突然!
一道劍光乍現,陡然照亮黑夜。
醞釀已久的劍招,自摸劍人手中斬出。
光芒內斂,與靈氣摩擦到赤紅,一劍砍向紅豬仙的後腦。
“連自己人也不放過嗎?”
鬆鳴不得扔開紅豬仙,緊急拔劍一橫。
鏗鏘一聲!
實體的木劍,竟然擋住了豎直的劍光,發出錚錚的劍鳴。
兩道劍氣砰然散開,一瞬間劃開雲層。
滾滾河水倒掛而入,宛如混沌的腐蝕之水恰好湮滅了群冥,使得千萬冥神魂軀消散。
“不愧是你,七師兄!”
鬆鳴雙手持劍,臉色更加蒼白了。
一轉眼,他的身體已被千手束縛,動彈不得,蒼白的嘴角還在談笑風生。
“話說回來,你這一劍對付現在的我還可以,對付那個男人還差的遠啊!”
摸劍人臉色冰冷至極。
“你還有時間說話嗎?”
話音未落,身後的名宣子抬起兩指,於虛空中寫了個死字。
一道金色掌印從天落下。
掌心的“死”字符文引動天道法則。
這一掌落在三人行、紅豬仙和摸劍人身上,沒有任何反應。
落在鬆鳴頭頂……
轟的一聲炸了!
鬆鳴整個頭部直接化為塵煙,灰飛煙滅。
好在他反應極快,“死”字掌印還沒抵達他的仙台,一道黑洞陡然出現,吸走了半身鬆鳴。
黑洞瞬間消散。
掌印洞穿山體,直奔虛河,穿過虛河,一掌轟在了通神柱的內壁。
發出曠然鐘聲!
名宣子的力量,比他穩重的作風要狂暴許多!
被鬆鳴丟開紅豬仙鬆了口氣,揉著脖子問道:
“他死了嗎?”
名宣子麵色凝重,搖了搖頭。
“跑了。”
連城子忙道:
“他的力量已經不在天道法則的範圍裡了,這個人太危險。”
眾人這才明白了帝禮的動機。
“他之前一劍,摸出了通神柱的根基,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老師仰天長歎,萬沒想到,還沒與陸涯對峙,書院已狼狽至此。
“你們當著麵都抓不了,隻有我親自去追。”
名宣子喝道:
“不可!”
雖然是弟子,但麵對日常衝動上頭的老師,名宣子的威嚴更甚。
場麵陷入了僵局,直到天邊一道哨聲吹來,響起了魔性的旋律。
隻刹那間——
黑洞逆轉。
掌印升天。
河水倒流。
劍光回鞘。
豬影消散。
千手回身。
一切複原,唯有院子裡的桃花落個不停。
時間一去不複返。
但是事物,在哨聲中回到了最初的模樣。
瘦猴還活著。
帝禮剛剛登場,發表了長篇大論。
“你們覺得,一步步費儘心力,通過剝削弱者搜刮一切能量,就能觸摸天道,抵達永恒嗎?想從力量抵達天道,你們本來就走錯了方向不是嗎?力量本來就天道規定的……”
說著說著,布偶女娃拉了拉帝禮的衣角。
鬆鳴猛地意識到……這一幕好像發生過。
時間,被倒置了!
目光擴散,視野中多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身穿古風漢服,卻打扮嘻哈,戴著墨鏡、手插口袋的年輕人,看上去是個殺馬特,卻又散發著某種民族潮流。
四師兄,吹哨人!
在帝禮的印象中,吹哨人的能力,是以魔性的哨聲摧毀陣法與封印。
沒想到竟能重置時間,在局部空間逆轉因果!
而柳玄夜在飼鯤主的記憶中,發現了這個吹哨人的能力,為鬆鳴製定了相應的戰術!
這個女人很強啊。
“四師兄,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帝禮一邊說著,一邊於掌心運力,試圖突襲吹哨人。
“沒想到竟有一天,我的能力用在了書院。”
吹哨人聳肩笑笑,趕在摸劍人之前,說出了摸劍人本要說出口的話。
“如果真的要叛變,這是你最糟糕的時刻。”
名宣子搖了搖頭,即便知道了帝禮的身份,仍覺得惋惜,抬起兩指……
一道金色掌印從天落下。
掌心印了一道死字符文。
鬆鳴笑了笑,揭開鬥笠,露出一副平平無奇、咧嘴燦笑的年輕麵容。
“不,這是最好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