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山穀中,狂風呼嘯,卷起漫天沙塵。張小書蜷縮在岩石縫隙中,艱難地處理著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陣陣襲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劇痛。馮元派來的殺手狠辣無比,若非母親留下的木牌在最後關頭再次激發護主光罩,他早已被亂刀分屍。
那木牌此刻已布滿裂痕,靈氣黯淡,顯然本源受損嚴重,短時間內無法再用了。青銅符牌和《金峰秘錄》薄片也沉寂下去,方才強行激活古傳送陣,幾乎抽乾了他剛剛穩固的煉氣期修為。
他掏出幾顆最基礎的療傷丹藥吞下,又嚼碎一些止血草敷在傷口上,效果微乎其微。煉氣期的體魄遠勝凡人,但麵對專門針對修士的利器和創傷,恢複起來依舊緩慢。
必須儘快離開這裡!那些殺手雖然被暫時甩脫,但馮元勢力龐大,手段詭異,未必不能追蹤到這荒穀。
他強撐著站起身,辨認了一下方向。這山穀完全陌生,靈氣稀薄貧瘠,不像是有宗門或人族聚居的樣子。他朝著一個方向艱難跋涉,希望能找到人煙或是離開的途徑。
走了約莫半日,傷勢愈發沉重,視線開始模糊。就在他幾乎要支撐不住時,前方終於出現了不一樣的景象——一片枯死的黑樹林,林中有殘破的石碑和坍塌的建築地基,似乎是一處遠古遺跡。
他心中一凜,警惕起來。遺跡往往意味著未知的危險,但也可能有一線生機。
他小心翼翼地潛入林中,尋找可以藏身療傷的地方。最終,他在一處半塌的石殿角落,找到了一個相對完整的偏室,入口被亂石堵塞大半,極為隱蔽。
他費力地搬開石頭鑽了進去,裡麵布滿灰塵蛛網,但總算有了遮風避雨之所。他立刻盤膝坐下,全力運功療傷。
幾日過去,在丹藥和功法的雙重作用下,傷勢終於穩定下來,但距離痊愈還差得遠。修為也跌落回了煉精期巔峰,突破煉氣期的喜悅早已被殘酷的現實碾碎。
這一日,他正在嘗試重新凝聚氣感,外麵突然傳來了說話聲和腳步聲!
“仔細搜!那小子肯定跑不遠!長老下了死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個凶狠的聲音響起。
是那些殺手!他們竟然真的追來了!
張小書心臟猛地一縮,立刻屏住呼吸,全力收斂氣息,將身體緊緊貼在冰冷的石壁陰影裡,一動不敢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有兩人進入了這片遺跡。
“媽的,這鬼地方真荒涼,那小子會不會已經死在哪了?”
“少廢話!長老通過‘血引盤’感應到他最後消失的氣息就在這附近,肯定藏起來了!仔細找!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要放過!”
血引盤?張小書心中一驚,瞬間明白過來!是了,那些殺手兵器上淬的毒!定然是某種特殊毒物,能留下難以察覺的血氣印記,被專門的法器追蹤!馮元為了殺他,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外麵兩人開始翻找,碎石被踢開的聲音不斷傳來,越來越靠近他藏身的偏室。
張小書手心全是冷汗,握緊了腰間那把已經崩口的鐵劍。若是被發現,以他現在的狀態,絕無生路!
就在一名殺手的手即將觸碰到堵門的亂石時——
“嗯?這是什麼?”另一名殺手忽然在遠處叫道。
“怎麼了?”
“你看這石碑…上麵的符文…好像和長老洞府裡密室的那些…有點像啊?”
“嗯?我看看…”那名殺手也被吸引過去,“嘶…還真有點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兩人的注意力被轉移,開始研究起那塊殘碑。
張小書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地從石縫中望出去。隻見那兩人正圍著一塊斷裂的黑色石碑,上麵刻著一些模糊的、扭曲的符文,隱隱透著一股陰冷邪異的氣息。
那符文…張小書瞳孔驟縮!他絕不會認錯!雖然略有差異,但那風格、那氣息,與他在丙字礦深處看到的蓮花標記、與那封密信上的金色蓮花火焰紋章,同出一源!是佛教的痕跡!
這些殺手是馮元的心腹,他們認得這符文,甚至說和馮元密室裡的很像?!
馮元竟然在自己的洞府裡,也布置了這種東西?!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發現!若是被他們意識到自已可能窺破了這個秘密…
果然,那兩名殺手研究片刻,臉色漸漸變了。
“這…這好像是佛教的‘蝕文’…”一名殺手聲音有些乾澀,“長老嚴禁外傳的東西…這裡怎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