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張小書身上有一柄神秘青銅符牌?你真以為他的氣運好到隨手便能從山間撿到寶物?那青銅符牌是宗主為曆代親傳弟子準備的法寶!”
“什麼?”鐘雨兮愣愣的聽著
“那宗主他又怎會……?”
“宗主他也並非無情無義隻為證道之人,以張小書的資質根本不可能成為親傳弟子,又何談成為長老,正因為馮元等人給他帶來的不幸令宗主起了一絲惻隱之心,雖未能真正收他為核心弟子但封為榮譽長老已是大破先例了。宗主也不能直接處置長老,且不說少一名返虛長老對宗門實力有何影響,貿然處理他隻怕會更引起佛教那幫人的敵對,屆時我一宗上下……”
“那我天庭諸仙又為何能坐懷不亂”雨兮不可置信的聽著
“佛道兩家暗流湧動又豈是我等小小宗門能夠參與的,這偌大的蓬萊大陸日月更替風雲變化都隻是頂端那些仙佛的一盤棋而已,宗主他所處的壓力是我們根本無法能夠體會的……”
“你可知張小書手中那把黑色長刀?”
“嗯,頗為淩厲,仿佛內有玄機,隻是已經被相柳破壞了”
“我隱約記得那把刀似乎是曾經的大長老淩無極的佩刀,上次的妖族大戰開戰時,我等還隻是個煉神期的弟子,隱約記得淩無極長老便是被門內派去參戰的領隊,但歸來時元神寂滅修為儘散……若非如此隻怕現在的宗主便是另有其人了”
“而張小書能得此刀隻怕也是宗主暗中安排的。”
……
一時之間鐘雨兮竟無言以對,滿腔的憤怨竟無處發泄,淤堵在心間讓鐘雨兮無法呼吸。
“這一切……若小書知道就好了,若他知道又會做何選擇”
鐘雨兮看著師尊沉默的表情,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徹底明白了,宗門,是指望不上了,不會有人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而讓自己身陷險境的,更不會為了他得罪神佛大能。
鐘雨兮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想要把那淤堵在胸中的不甘和委屈吐出。她後退一步,深深一揖,聲音恢複了平靜:“弟子明白了。既然宗門無法為他主持公道,那弟子……便以自已的方式,去討回這筆血債!多謝師尊多年栽培之恩。”
說完,她毅然轉身,向外走去。
“雨兮!你要去哪裡?!”玄坎峰主急道。
鐘雨兮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極北,妖域。
鐘雨兮仰起頭,看著玄坎峰熟悉的天空,眼中滿是蒼涼和決絕,話音落下,她不再停留,大步離去。背影決絕,沒有絲毫猶豫。
沈滄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著愛徒消失在視線中,老淚縱橫。她知道,這一彆,或許就是永訣。那個她從小看著長大,聰慧堅毅的徒兒,已經被仇恨徹底吞噬了。
鐘雨兮沒有回自已的洞府,也沒有與任何同門告彆。她直接下了玄坎峰,穿過熟悉的宗門路徑,在無數弟子複雜、同情、乃至不解的目光中,徑直走向山門。
守山弟子認得她,試圖阻攔:“鐘師姐,您這是……”
鐘雨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死寂,讓守山弟子心中一寒,下意識地讓開了道路。
她一步步走出玄天宗那宏偉的山門,最後一次回頭,望了一眼這片她修行、成長、也曾寄托了無數夢想的地方。然後,她轉身,禦起劍光,頭也不回地向著北方,向著那片奪走了她一切希望的土地,疾馳而去。
玄天宗,在她身後,漸漸縮小,最終化為視野中的一個黑點,徹底消失。
從此,她不再是玄天宗的修士鐘雨兮。
她是複仇者,鐘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