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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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衝到榻邊,半跪下來,看著蘇晚照那毫無生氣的絕美容顏,看著她眉間那道瀕臨破碎的劍痕,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是她,在毀滅風暴中斬出了那決絕的一劍,為他爭取了生機,代價卻是自身劍魄崩裂!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溫潤的星力,想要觸碰她冰涼的臉頰,卻又在即將觸及時停住,生怕自己的氣息會驚擾到這脆弱的平衡。體內,沉眠於識海的星塵似乎感應到他強烈的悲傷與自責,流淌出的溫潤星力微微波動了一下,帶著一絲安撫的意味。
“九幽玄魄…萬載星髓魂晶…”林昭的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哪裡能找到?”
月嬋齋主快速說道:“‘九幽玄魄’傳聞隻存在於某些連接九幽之地的極陰絕域深處,凶險萬分,蹤跡縹緲。‘萬載星髓魂晶’…更是傳說中的神物!是星髓礦脈在特殊條件下,經曆萬載歲月孕育,吸收星辰精魄與靈魂殘響才能形成的結晶!其珍稀程度,比星核碎片有過之而無不及!已知的幾處可能存在線索的星域,都掌握在頂尖大勢力手中,視為禁臠!”
希望渺茫!林昭的心沉了下去。
“並非毫無希望。”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星璿長老緩步走了進來,她的目光落在蘇晚照眉心的劍痕上,那冰封般的眼眸中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萬載星髓魂晶’…那墜星淵下,啟明號星艦的核心能源室附近,因星艦墜落時的能量衝擊和漫長歲月的影響,有極小的概率…會伴生此類結晶。”
她看向林昭:“星艦器靈既已認你為主,修複星艦,探索其核心區域,或許…是唯一能找到魂晶救她的途徑。當然,也可能一無所獲,且星艦深處,危險莫測。”
墜星淵!啟明號核心!
林昭眼中瞬間燃起希望的火光!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必須去闖!為了蘇晚照!
“我去!”林昭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
“小子,你現在的狀態,下去就是送死。”星璿長老毫不客氣地指出,“墜星淵深處,殘留著星艦墜毀時的毀滅性能量和空間亂流,更有星艦自身防禦機製因破損而失控形成的絕殺陷阱。即便有器靈指引,以你現在的實力,深入核心區域,九死一生。”
“我需要時間恢複,也需要準備。”林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給我三天!”
“三天?”搖光尊者也走了進來,她看著林昭堅定的眼神,又看看昏迷的蘇晚照和寒玉榻上那刺目的血跡,最終歎了口氣,“好!三天!織星齋所有資源,包括星髓池殘留的能量,全部對你開放!石磊、柳鶯,你們負責協助林昭恢複!月嬋,你全力維持晚照的狀態!”
“是!”三人齊聲應道。
搖光尊者目光複雜地看向林昭:“林昭,待此事了結,你融合星核,喚醒器靈,已是身負驚天因果。我螭吻搖光一脈…你可願正式拜入我門下?我搖光願傾儘所有,傳你衣缽,護你周全!”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招攬。林昭展現的潛力太過恐怖,若能收入門下,織星齋複興在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昭身上。
林昭沉默了片刻。搖光尊者的庇護,織星齋的資源,無疑是巨大的誘惑。但識海中星塵的存在,腦海中係統冰冷的提示音,體內渴望戰鬥與突破的天罡星辰體,以及那份獨行於星海、掌握自身命運的執念,都在清晰地告訴他答案。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而堅定,對著搖光尊者深深一揖,姿態恭敬,語氣卻不容置疑:“尊者厚愛,林昭銘感五內。救命之恩,守護之情,林昭永世不忘。他日織星齋若有差遣,林昭定義不容辭,赴湯蹈火!但…”
他頓了頓,聲音清晰地在靜室內回蕩:“林昭身負星核,因果纏身,前路莫測,恐為織星帶來滔天禍患。且我…習慣了獨行於星海,無拘無束。拜師入派,非我所願。請尊者…見諒。”
拒絕了!
搖光尊者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失望,但很快被理解取代。她早就看出林昭骨子裡的桀驁與獨立。強求不得。她點了點頭,語氣恢複了平和:“也罷。人各有誌。你記住今日之言,織星齋永遠是你的朋友。”
星璿長老隻是淡淡瞥了林昭一眼,並未多言,似乎早已料到。
就在這時,隔壁靜室傳來輕微的響動。
“唔…”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呻吟傳來。
是墨靈醒了。
林昭心中一動,對搖光尊者等人道:“我去看看墨靈姑娘。”他需要確認一些事情,也需要轉移一下因拒絕而略顯凝重的氣氛。
隔壁靜室,藥香彌漫。墨靈被安置在一張鋪著柔軟星獸皮毛的玉榻上。月嬋齋主處理外傷的手段很高明,她斷臂處那恐怖的傷口已經被重新處理過,用一種散發著清涼氣息、內嵌著細密星紋的銀色金屬支架和生物凝膠暫時固定、包裹起來,滲血基本止住。高階治療符籙的光芒在她周身流轉,補充著流失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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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臉色依舊蒼白得嚇人,深紫色的短發被冷汗浸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失去左臂的痛苦和本源透支的虛弱,讓她每一次呼吸都顯得艱難。當林昭推門進來時,她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眸正有些失神地望著天花板,裡麵充滿了劫後餘生的茫然、深入骨髓的痛楚,以及…一絲揮之不去的恐懼。
聽到動靜,她艱難地側過頭。當看到走進來的是林昭時,她眼中的茫然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感激、愧疚、以及一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決絕。
“林…林小哥…”她的聲音嘶啞微弱。
“感覺如何?”林昭走到榻邊,看著那被銀色支架包裹的斷臂處,眉頭微蹙。他能感受到那裡殘留的毀滅性能量在侵蝕著她的生機。他下意識地運轉一絲混沌星核的溫潤之力,指尖泛起微不可查的星芒,隔空輕輕拂過那傷口上方。
一股溫和而充滿生機的暖流悄然滲入。墨靈身體微微一顫,斷臂處那錐心刺骨的疼痛竟然奇跡般地緩解了一絲,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彌漫開來,讓她緊繃的神經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一絲。她看向林昭的目光,瞬間充滿了驚異和更深的感激。
“好…好多了,謝謝…”她聲音依舊虛弱,但少了幾分痛苦帶來的顫抖,“是…是你救了我…還有織星齋…”
“是你帶來的情報救了大家。”林昭搖搖頭,目光銳利地看著她,“墨靈姑娘,你背叛天工府,付出如此代價,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活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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