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飛機就被帶到警局的陳萍出乎意料的平靜。
她端坐在審訊室中,臉上看不出一絲心虛或慌亂。
“我當年說的句句屬實。”陳萍語氣平穩,“章敏確實是在畢業前離校了。至於她的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的化糞池裡——那是你們警方該調查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宋平安將章敏的照片推到陳萍麵前,“據章敏父母所說,你是章敏當年最好的朋友。好友慘死,你似乎並不意外,也不悲傷?”
陳萍垂眸瞥了眼照片,無動於衷。
“四年的情誼,對比起二十年來,隻占了五分之一。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和生活,沒必要為一個死了二十年的人感傷。”
她說完後抬起手看了眼腕表,那個墨跡般的胎記在燈光下格外刺眼。
“我的律師差不多該到了,我需要見他。”
單向玻璃後的房間裡,盛夏緊攥著手指,目光死死定在陳萍的手腕處。
“就是這個。”
她幾乎是貼在了玻璃上,語氣極為篤定。
“凶手手腕上的胎記,和陳萍的一模一樣。”
江疏白站在她身後,神情凝重。
確認凶手對於他們來說不難,問題是……他們沒有證據。
章敏死了太久了,隻剩下一副白骨,所有可能的物證早已湮滅在時間裡。
宋平安從審訊室裡出來,麵色沉鬱地找到了盛夏和江疏白。
聽完盛夏關於胎記的指認,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目光投向單向玻璃後的陳萍。
“知道了,我會安排人進行更深入的走訪和調查,找到能證明她就是殺害章敏的證據。”
怎麼找?
去哪裡找?
所有人都無法給出答案。
盛夏抿緊嘴角,那股無力又湧上了心頭。
老鄭這時來敲門,告訴他們陳萍的律師已經到了。
宋平安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語氣疲憊:“我去應付一下。”
他抬腿剛要走,就被盛夏叫住。
“宋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免得你被對方唬住。”
宋平安扯了下嘴角,想要拒絕但是又想到盛夏的專業,到嘴邊的話頓時咽了下去。
“……行。”
幾人走到接待室時,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律師正低頭看著腕表。
那是一款極為複古的機械表,看上去頗有些年頭了。
盛夏的視線在手表上停頓了一瞬,隨後才看向對方的臉。
在看清對方樣貌的刹那,盛夏不禁眯了眯眼睛。
她不動聲色地站在宋平安身後,默默觀察著對方。
那位男性律師拿出自己的證件亮明了身份,“我是陳萍的代理律師張晟,請問我現在是否可以會見我的當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