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離開後,我在整理她的日記時,看到了那些記錄。得知秦卓這個畜生要來參加江城實驗高中百年校慶,我就想辦法計劃了這一切。”
“我在他喝的水中放了安眠藥,又把他騙到了那個雜物間,質問有關我妹妹的事情。結果,他竟然說自己壓根兒不記得這件事了!甚至還嘲諷我妹妹愚蠢又軟弱,說她死了活該!!”
“看著他囂張傲慢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趁著他安眠藥藥性發作昏迷過去,拿出魚線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女生的手指無意識絞在一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疼痛讓他很快恢複了意識,但他沒有求救的機會了。”
“我看著他掙紮,看著他逐漸放大的瞳孔中充滿了恐懼……”
“那一刻,我想起了妹妹日記裡寫的話——姐姐,我每晚都會做噩夢,夢見他們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真的好絕望……”
女生突然笑了,那抹笑容中,滿是淒涼。
“現在,他也終於嘗到絕望的滋味了。”
隨著女生的話音落下,房間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就連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幾個負責搜身的年輕女警不約而同地彆開視線,有人攥緊了手指,有人低頭掩飾泛紅的眼眶。
宋平安眉頭緊鎖,目光沉沉地落在了女生顫抖的肩頭上。
她遠沒有那樣勇敢,但卻做出了最決絕的選擇。
半晌後,盛夏再次出聲詢問:“那秦卓的經紀人呢?她為什麼屢次想要三番阻止警方的屍檢工作?”
前麵的那些事情都說出來了,其他的女生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
她緩了緩,低聲說道:“我發了不少有關秦卓的黑料給她,告訴她如果不想讓這些醜聞曝光影響她的前途和工作,就想辦法阻止警方屍檢,把案子壓下去。”
“我本以為她不會按照我說的去做,卻沒想到,她真的照辦了。”
女生諷刺一笑,不知道是在笑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良知的經紀人,還是笑這個不得不讓受害者以罪孽討還公道的世界。
她衝著宋平安伸出手,神情重新恢複平靜。
隻是眼睛不再明亮。
在女生被帶離房間時,盛夏叫住了她。
“你妹妹叫什麼名字?”
女生一怔,隨後語氣輕緩地開口:“孟曉,她叫孟曉,破曉的曉。”
生在破曉的女孩,卻再也看不見清晨和光明。
隨著所有人離去,房間裡隻剩下盛夏和宋平安兩人。
宋平安揉了揉眉頭,神色疲憊地歎了口氣。
“案子雖然破了,卻讓人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啊。”
盛夏聽著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的淅淅瀝瀝的雨聲,輕聲問道:“宋隊,你說真相大白之後,那些藏在暗處的霸淩,會因此少一些嗎?”
宋平安沉默許久,最後也隻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