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恩科!
什麼貪墨!
什麼淮西浙東!
什麼帝王權術!
在這一刻,都比不上他妹子的安危重要!
葉凡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他唯一一個,也是最致命的軟肋!
……
牢獄內。
朱標被葉凡的可怕預言嚇得心神俱裂。
他猛地抓住葉凡的胳膊,聲音因極度恐懼而顫抖。
“老師!您…您到底知道我母後什麼?”
“她究竟怎麼了?!”
“為何…為何我從未聽太醫署提起過?”
“從未聽父皇母後提起過啊?!”
葉凡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緩緩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殿下沒聽過,太醫院未曾發現,這並不奇怪。”
“此疾隱晦,初期症狀極易與尋常風寒咳嗽混淆,若非細心觀察且通曉醫理,極難察覺。”
朱標更加驚疑:“那……那老師您又是如何知曉的?!”
“您並非太醫啊!”
“分析。”
葉凡吐出兩個字,眼神銳利而篤定。
“我雖非太醫,但也略通醫術。”
“殿下,你仔細回想,皇後娘娘近年來,是否每逢季節交替,或稍感風寒,便咳嗽不止?”
“且其咳嗽,是否並非乾咳,常伴有痰音,咳甚之時,甚至麵色潮紅,氣息急促?”
朱標聞言,仔細回想,臉色漸漸變了。
母後近一兩年,確實似乎比以往更易咳嗽,尤其是去年秋冬之交……
葉凡不等他回答,繼續追問,每一個問題都像針一樣紮在朱標心上!
“咳嗽發作之時,是否常伴有低燒,雖不劇烈,卻纏綿難退,午後或夜間尤為明顯?”
“是否時常感覺胸悶,氣短,尤其在上樓梯或稍作走動之後?”
“是否食欲較以往有所減退,且人易感疲憊?”
他每問一句,朱標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因為這些症狀……
竟然全都對上了!
他以往隻當是母親操勞過度,或是尋常風寒,從未深想!
此刻,被葉凡一一指出,串聯起來。
頓時讓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而通道外的朱元璋,更是聽得渾身發冷,手腳冰涼!
葉凡描述的每一個細節,都與他記憶中,自家妹子近年來的細微變化嚴絲合縫地對應上了!
他竟然……
竟然全都說中了!
這小子難道真有鬼神之能?!
這一刻,無論是朱標還是朱元璋,對葉凡的診斷,再無半分懷疑!
隻剩下無邊的驚恐和確信——
馬皇後,真的病了!
而且是一直被忽略的重病!
“老師!您……您既然能看出,定然有辦法救治,對不對?!”
朱標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噗通一聲竟直接跪在了葉凡麵前,抓住他的衣擺,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
“求求您!救救我母後!”
“隻要您能救我母後,學生…學生什麼都願意做!”
葉凡連忙將他扶起,臉色凝重道:“殿下快快請起!折煞臣了!”
“據我推斷,皇後娘娘所患,並非簡單風寒,而是…肺症之兆!”
“肺症?!”
朱標對這個詞感到陌生而恐懼。
“正是!”葉凡沉聲道。
“此症初期便是如此,咳嗽、發熱、胸悶、氣短、乏力…極易被誤診。”
“若長期得不到對症調治,加之憂思勞累,便會逐漸加重,耗損肺氣根本,最終…藥石無靈。”
“不過,殿下也不必過於絕望。”
“此症發現得早,若能對症下藥,細心調養,並非無法緩解遏製。”
“我這裡有一方,或可一試!”
朱元璋在門外猛地攥緊了拳頭,屏住了呼吸!
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葉凡即將說出的每一個字上!!
葉凡壓低聲音,快速道:“此方需以川貝母三錢,百合五錢,麥冬四錢,北沙參四錢,茯苓三錢,陳皮二錢,甘草一錢。”
“若氣虛明顯,可加太子參三錢。”
“若咳嗽痰多,可少佐桔梗二錢以宣肺利咽。”
“諸藥需擇取上品,淨洗後文火慢煎,以瓦罐為宜,先煎三十刻,再入細料,同煎至一盅,分晨昏溫服。”
“此方重在潤肺化痰,益氣養陰,須持之以恒,日複一日,方可見效。”
“最關鍵的是,皇後娘娘必須安心靜養。”
“飲食宜清淡滋潤,忌辛辣、油膩、酒醴之物。”
“萬萬不可再過度操勞,更不可因憂思與情誌大起大落,否則一切皆休!”
朱標如同聆聽聖旨般,將每一個字死死記在心裡,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焰,連連點頭。
“學生記住了!學生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