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息怒。”
葉凡放下報告,語氣沉穩,卻帶著一種決斷,“既然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那就不能再給他縮回去的機會!”
朱標重重頷首,臉上再無半分平日裡的溫和。
隻剩下屬於儲君的雷霆之威。
他猛地站起身,對著堂下肅立的親衛隊長及幾名東廠檔頭,斬釘截鐵地下達了一連串命令!
“第一,即刻以太子令,查封金陵‘清源茶莊’!”
“所有賬冊、貨物、往來信件,一律封存帶走!”
“相關管事、夥計,全部緝拿審訊!”
“給孤撬開他們的嘴,挖出所有與趙奎孫猛,以及與淮西勳貴往來的證據!”
“第二,調動東廠及刑部所有可靠人,以此茶莊為突破口,給孤深挖細查!”
“凡是與趙奎孫猛有異常資金往來,密切聯係的官員、商賈,一個都不準放過!”
“務必將這條隱藏在朝廷肌體中的毒脈,給孤徹底挖出來!”
“第三!”
朱標的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帶著凜冽的殺意!
“傳孤命令,全國海捕文書,通緝趙奎孫猛!”
“命各州縣關卡,嚴加盤查!”
“同時,動用一切力量,給孤查清趙奎、孫猛此刻的下落!”
“一旦發現其蹤跡,立即抓捕歸案!”
“若遇反抗……”
朱標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吐出四個冰冷的字:
“格殺勿論!”
“卑職(奴婢)領命!”
堂下眾人感受到太子那磅礴的怒意,心頭凜然,齊聲應喝!
……
金陵城。
永昌侯府。
往日裡門庭若市,充斥著驕悍之氣的府邸。
此刻,卻籠罩在一片難以言喻的壓抑中。
書房內,門窗緊閉,連伺候的下人都被遠遠屏退。
藍玉背對著門口,負手而立。
他雖未披甲,但那挺拔如鬆的背影,依舊散發著久經沙場淬煉出的凜冽煞氣!
隻是此刻,這煞氣之中,更摻雜了一種壓抑到極致的暴怒!
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讓整個書房內的空氣,都凝滯得幾乎令人窒息。
趙奎與孫猛兩名義子,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頭顱深深垂下,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身上還帶著從清河縣附近倉皇趕回的風塵,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了許久。
終於被藍玉一聲如同受傷猛獸般的低吼打破。
砰!
他猛地轉身。
毫無征兆地一腳,狠狠踹在趙奎的肩頭!
這一腳勢大力沉!
蘊含著磅礴力道!
直接將趙奎踹得向後翻滾出去,撞在身後的博古架上,珍貴的瓷器玉器嘩啦啦碎了一地!
“呃啊……”
趙奎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卻不敢有絲毫反抗或抱怨,立刻掙紮著重新跪好,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絲血跡。
“還有你!”
藍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瞬間釘在孫猛身上,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孫猛同樣被踹翻在地,狼狽不堪!
“好大的狗膽!你們兩個混賬東西!!”
藍玉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嘶啞!
他指著兩人的鼻子,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們臉上!
“當初老子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讓你們殺了那葉凡!動作麻利點,但!太子一根汗毛都不許碰!”
“聽明白了嗎?!不許碰!!”
他胸膛劇烈起伏!
眼中布滿了血絲!
那是後怕與暴怒交織的火焰!
“結果你們倒好!”
“不僅沒把事乾利索,還惹出滔天大禍!”
“刺殺不成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調動匪類,攻打縣城?!”
“太子差點出事!”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那是天塌地陷!是誅連九族!”
“你們他娘的到底有幾個腦袋?!啊?!”
“你們自己想死,就找棵歪脖子樹悄悄吊死!”
“彆他娘的拖著老子!”
“拖著整個淮西的兄弟們一起下水!!”
藍玉的怒吼聲在書房內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