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國之權!
代行皇帝之權!
這是何等的榮耀,何等的權力!
雖然隻是暫時的。
但這意味著,在陛下離京的這段日子裡,他胡惟庸,就是這大明朝實際上的最高主宰!
生殺予奪,政令皆出自他手!
到時候,自己隻需端坐在中書省,批閱著原本隻有皇帝才能過目的奏章,決定著朝廷大小事務的景象。
至於葉凡……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就算你即將成為駙馬,深得聖心,但在此時此刻,手握監國大權的我,才是這朝堂之上,真正說一不二的人物!
他沉浸在巨大的權力喜悅,和未來可期的憧憬之中。
卻絲毫沒有察覺到。
那高踞龍椅之上的帝王,在轉身離去時,眼底深處一閃而過,如同審視獵物般的冰冷光芒……
……
退朝的鐘聲餘韻,尚在宮闕間回蕩。
百官如同潮水般湧出奉天殿,心思各異地散去。
胡惟庸正被一眾恭賀的官員簇擁著,臉上掛著矜持而受用的笑容,接受著眾人的奉承。
心中,那份因獲得監國之權而升騰的喜悅與自得,幾乎要滿溢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帶著不容忽視煞氣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打破了這團和氣的氛圍。
“胡相,留步。”
胡惟庸眉頭微不可察地一蹙,轉頭看去,隻見藍玉不知何時已擺脫了其他人的圍繞,走到了他近前。
藍玉今日未著戎裝,但那股子沙場淬煉出的彪悍氣息依舊迫人,臉上那道猙獰刀疤在陽光下更顯凶戾,眼神銳利,正緊緊盯著他。
圍在胡惟庸身邊的官員們見狀,識趣地紛紛告退,不敢打擾這兩位大佬的交談。
轉眼間。
殿前廣場上便隻剩下胡惟庸與藍玉二人,以及遠處一些若有若無張望的目光。
“藍將軍,”胡惟庸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恢複了他作為右相的沉穩氣度,語氣平淡。
“有何見教?”
藍玉湊近一步,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和陰冷。
“胡相,今日朝堂之上,陛下點名讓葉凡那小子隨駕出遊,此事……絕不簡單。”
胡惟庸心中冷笑,麵上卻不動聲色的提醒:“將軍既然察覺,本相也不瞞將軍……”
“陛下已決意,要召那葉凡為駙馬都尉!”
藍玉眼中閃過一絲驚色:“這……當真?!”
胡惟庸點了點頭:“陛下讓葉凡隨駕出遊,正是在變相的給葉凡和公主創造機會。”
“將軍,你想想,若真讓葉凡成了駙馬,皇親國戚,聖眷更隆,到那時,這朝堂之上,還有你我立足之地嗎?”
“他當日能讓我們在國債上吃癟,今日就能要了你我的腦袋!”
藍玉聞言,臉色發青,橫肉抖動,顯然對葉凡已是恨之入骨!
“那咱們必須趁著他與公主婚事未定之前,將他徹底扳倒!”
“否則,後患無窮啊!”
胡惟庸聽著藍玉這番充滿戾氣的話,心中亦是深以為然。
葉凡若成駙馬,對他的威脅確實巨大。
但他比藍玉想得更深,也更沉得住氣。
他隻是微微頷首,並未接話,似乎在等待藍玉的下文。
藍玉見胡惟庸反應平淡,眼中閃過一絲不滿。
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猛地亮了起來!
帶著一種豁然開朗和狠絕,再次壓低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胡相!陛下明日便要離京,將監國之權交給了你!”
“這……正是天賜良機!”
胡惟庸眼神一凝,看向藍玉:“將軍何意?”
藍玉臉上露出一抹獰笑,聲音如同毒蛇吐信:“劉伯溫!”
“那老東西仗著陛下信重,推行什麼狗屁新政,清丈田畝,攤丁入畝,害得我們損失慘重!”
“如今陛下離京,他沒了最大的倚仗,正好可以趁此機會……”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眼中殺意凜然!
“除掉他!”
“一來報我等心頭之恨,二來,也算是斬斷葉凡一臂!”
“那老東西跟葉凡走得近,除掉他,葉凡必然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