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死了啊?眾人一時都沒明白過來,之後,才懂得她是在代阿雲回答眾人的詢問。讓人有些不解的是花匠師說到她們的死時,好像並沒有多少緊張、恐懼跟害怕。
花匠師接著道:“她們的屍體,我已經找了一輛馬車讓它拉到尤家去了。”
當眾人問起是什麼人襲擊她們時,花匠師隻簡單地說是一夥山賊,幸好人數不多,隻有五個人。
緊接著,她便不再多說什麼了。神色蒼白,默不作聲,陰冷得如同冰雪。
眾人見她們父子倆已無大礙,便紛紛告辭而去。潘文依雖然覺得這事大有古怪,可花匠師不說,她也無從知道,隻好也隨眾人回去!
可回家之後,潘文依卻是覺得十分煩亂,坐立不安,她又想起花匠師那冷得可怕的表情。
是什麼事讓她變得這樣?若真的是山賊,那麼她的反應不應是如此。
潘文依越想越不對勁,用過晚飯後,她在屋子裡默默地坐了一陣子,忽然站起身來,道:“娘,我去看看阿雲……”
她娘歎了一口氣,道:“天這麼黑了……唉……你去吧,彆待太長時間了,畢竟他已經是有家的人了,彆人會說閒話的……”
潘文依沒去留心她娘說些什麼,她很快便消失於夜幕裡。
對於她這樣常常在黑夜裡偷雞摸狗的人來講,潘集鎮的每一條巷,每一條道她都極為熟悉,儘管天極為昏黑,可她仍是很快就摸到了阿雲的家門前。
奇怪的是阿雲家竟沒有燈火通明!
從院門門縫中向裡邊望去,裡邊一片漆黑,也沒有任何聲響!
好奇怪!潘文依心裡不由暗暗嘀咕。
想了想,她向北側繞過去一點,找到了一個小小的土堆,隨即借著土堆,仿佛一隻三腳貓般翻入院中!
她輕手輕腳地走近屋子,輕輕地推了推門,發現門已從後麵拴上,便隨地解開褲帶撒了一泡熱尿,再從懷中掏出一根用鐵片製成的奇形怪狀之物,從門縫中捅了進去,再小心翼翼地撥拉著。
“啪”的一聲輕響,成功了!
潘文依握住外麵的門環,儘力向上提的同時慢慢向前推,門軸果然沒有發出“吱吱”之音。
當她將門打開到可以容一個人進去時,便一躬腰鑽了進去。
隨後,她便感到自己的脖子一涼,已有一把刀擱在她的頸部!
潘文依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個勁地向下沉,向下沉!血液好像也凝固了!
沒想到自己費儘心思,竟然是來自投羅網的!
黑暗裡,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你是誰?”
潘文依心中一陣狂喜,這是花匠師的聲音!
她怕自己稍有不慎,對方的刀便會切入自己的喉管,於是便儘量平靜了自己的心情,方道:“是我,阿依!”
對方“咦”了一聲,好像有些吃驚,緊接著又道:“把手伸過來!”
潘文依順從地將手伸過去,一隻小而卻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然後,她感到對方的手指在她的手腕處停留了片刻,便放開了。
她手腕處有一條傷疤,是小時候爬樹時被劃傷的。
花匠師道:“果然是阿依……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聽她如此一說,潘文依知道她已信了自己的話,不由鬆了一口氣,道:“我來看阿雲……花嬸嬸,你把刀拿開吧,擱在這兒怪冷的。”
花匠師“哼”了一聲,道:“有你如此看人的嗎?”話中包含了一點責備之意,同時收回了刀。
潘文依“嘿嘿”一笑,道:“我看屋內伸手不見五指,心想該不會出什麼事吧?便走了捷徑進來。咦?楊姐姐,為什麼我沒弄出多少聲音,你卻會發現?”
花匠師道:“沒弄出多少聲音?我聽起來可是像打雷似的!要不是聽你的聲音太響,斷定你不會是什麼武林高手,否則我就不會把刀擱在你脖子上,而是直接插進身體裡!”
潘文依覺得脖子不由一陣發涼,暗道:“僥幸僥幸,聽她語氣,好像她也是身懷武功的?”
她不由得更為迷惑了。
花匠師壓低聲音道:“進來說吧,站在這裡太危險了!”說得潘文依也緊張起來,趕緊隨她進了一間房裡。
進得屋裡,便聽得有人問:“是……阿依嗎?”
是阿雲的聲音。
潘文依忙說道:“是我。”
阿雲道:“我就猜你會來的。”
潘文依心裡不由有些開心,問道:“為何?”
阿雲道:“不為啥。”
此時,花匠師將潘文依的肩壓了壓,道:“坐下講話。小丫頭,你清不清楚現在來此地十分危險?”
潘文依不假思索地道:“清楚。”
“清楚嗎?”花匠師的語氣顯得十分吃驚,她道:“你是怎樣知道的?是因為見我受了傷嗎?”
“當然不是。而且,我還知道今日你們並沒有遇到山賊劫道。”
這話讓花匠師吃驚不小!她道:“沒想到你這丫頭倒真有兩把刷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潘文依得意地道:“你們這一幫人去華獅城時,身上並無多少銀兩。一般山賊攔道的,要麼有財,要麼是有色。而今無財可劫,至於色嘛,阿雲還好好地坐在這兒,我了解阿雲,他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潘文依不由為自己能說出這樣文縐縐的話而暗暗得意。
花匠師詫異地道:“看來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潘文依一得意,說話就更大大咧咧:“我還知道楊嬸嬸的傷與尤家的三個人有關係!”
“你……你這又是怎麼知道的?”花匠師的語氣更為詫異了,顯然潘文依的話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