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依見道路狹窄,便向邊上讓了讓,那孕婦衝她感激地一笑,也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護著手中的碗,要從潘文依身邊擠過!
就在兩人擠過之時,孕婦突然腳下一滑,身子一個踉蹌,人便向後倒去,同時手中的碗也拿不穩了,直接落了下來!
如此大的肚子若摔倒了,可是很危險的!
潘文依趕緊一把拉住孕婦,輕輕一帶,便有一股巧勁將孕婦帶起,同時右手快出,將碗悉數接住!
潘文依這才把碗還給孕婦,道:“大姐可要小心點!”
那女子頗為靦腆,隻是感激地笑了笑,便拿著那疊碗走開了。
才走出幾步,潘文依霍然回頭,神情已然變冷,沉聲道:“請留步!”
孕婦漸漸地轉過身來,滿臉的驚訝之色,好像在問:“是在叫我嗎?”
潘文依慢慢地走近她:“將東西還我!”
孕婦的驚訝之色更甚!卻仍未開口講話,好像是一個啞巴?
潘文依冷冷地道:“你不敢說話是因為你壓根就就不是女人!當然,更不是孕婦!”
孕婦的臉色變了變,終於開口:“好眼力!”果然是一名男子的粗獷聲音!
潘文依一攤手:“把東西還我,我可以放過你,你這種小把戲我四歲時就玩過。”
那人強笑道:“原來是大水衝了龍王廟!都是混口飯吃的。”
他在懷中掏了一陣,竟然掏出潘文依的那塊飄緣令牌!
他上前幾步,將飄緣令遞上,潘文依伸手去接,就在兩手即將相接的那一刹那,“大肚子”突然一翻手,指縫間亮光一閃,迅速向潘文依的手抓去!
好淩厲的動作!
不過潘文依速度更快!以驚人之速反腕疾抓,扣向對方脈門!
那人隻覺得全身一麻,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神色一下子就蒼白了,眼裡有了極度的恐懼!
潘文依從他的手中取出飄緣令,掂了掂,道:“你的動作倒是頗為利索,可有誰家的大肚子妻子拿著一疊碗滿街跑?你的戲演得太過頭了!”
從一開始,潘文依便看出了他的異常,能讓他近身,不過是想看看他的把戲。
他的臉色一沉,繼續道:“是胡顧玥讓你來的嗎?”
那人蒼白著臉,就是不開口。
潘文依突然揮出一掌!隻聽得響起一聲極為痛苦的慘叫,那人仿佛蝦米一樣彎了下去,大顆大顆的汗珠像黃豆般從他的額頭滲出來!
潘文依的一掌,差不多將他的五臟六腑搗碎了!
潘文依冷冷地道:“我隻是要你點個頭罷了,你又何必這樣?若你再咬牙不開口,我就把你的牙全打下來!”
依舊沒有吭聲!
潘文依心頭火氣,正要再揮一腳,卻見此人已如同泡開了的乾脆麵,軟軟地滑倒在地上。
潘文依隻好甩開他,氣哼哼地道:“怎麼如此經不起打?”轉身繼續向前行。
待她轉過一個牆角,便見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哇”地吐出一口血來,飛身狂跑!
潘文依徑直進了一家麵館,不多時,胡顧玥便自己過來。
他在潘文依麵前站定,道:“你倒是很輕鬆自在!”
潘文依心中暗自驚訝,怎麼一轉眼他便換了口氣呢?
很快他便發現有好幾個人同時朝這邊攏來,隱然已有合圍之勢!其中走得最慢的那位中年道士最為危險!
中年道士十分俊朗,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連手都被黑色手套裹住,身上未見兵器,但周身卻有一種無形的殺氣彌漫!
潘文依心道:“硬點子來了!”口中卻道:“你找我是要替我去尋三位堂主嗎?”
胡顧玥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真信了你的話,把那塊破玩意兒當回事了嗎?那樣的假冒貨,我可以做出一大堆來!自我日月教立足江湖以來,從來沒有人敢以我教之堂主名義行欺詐之事!你這個小丫頭膽子倒是大得很!”
潘文依不動聲色道:“你這是打算搶了我的飄緣令之後,再謀害於我?那時,你以下犯上的罪名便沒有。”
胡顧玥仰天長笑:“事到如今,你還要招謠撞騙!將真正的飄緣令給他看看!”
一側閃出一個人來,赫然是假扮孕婦之人!雖然此時他已沒有了那一身行頭,但潘文依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孕婦”望著潘文依得意地笑了笑,手一揚,赫然也有一隻飄緣令在手!
潘文依一愣,猛地醒悟過來,對方使了掉包計!
“孕婦”偷走飄緣令之後,迅速以假的換了,待潘文依向他逼還時,他便乘機將假的給了潘文依!
這塊飄緣令是野慈交給潘文依的,潘文依自然對它倍加珍惜,如今見飄緣令竟被對方奪了去,不由又驚又怒,心裡已決心定要將這可惡的“孕婦”除掉!
胡顧玥轉過身去,對已走至身邊的中年道士道:“稟報堂主,此人便是屬下所言以假飄緣令欺世盜名之人!”
這人竟然是日月教的堂主!
來者不善,潘文依也不欲多言,將眼前的碗向前一推,直接起身:“今天我要代飄緣堂堂主教訓教訓你們這些人!”
飄緣堂堂主,便是花嬸嬸野慈。
中年道士聞言,卻是上前一步,揖手道:“朋友與野堂主怎麼稱呼?”
潘文依見他說得客氣,對花嬸嬸又以禮相加,不由挑了挑眉,沒急著出手:“我稱她為嬸嬸,這倒是事實,卻不知為什麼閣下會有此一問?”
中年道士道:“據我手下的人說你會‘邵劉槍法’,想必與野堂主有些淵源,故有此問。既然朋友稱野堂主為嬸嬸,那麼理當對她尊而重之才是,為什麼曾假以她的名義胡亂殺人?”
潘文依道:“我沒有假借她的名義!”
中年道士說話不慍不火,卻自有一種威儀:“可你手持偽造的飄緣令卻是事實!”
潘文依聽他提起此事,無明之火頓起,便冷哼道:“你手下人做的勾當你自己清楚,我潘某栽了便栽了,不過要讓我低頭卻是癡心妄想!”
中年道士淡淡地笑道:“我又何嘗有要壓你一頭之意?隻是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之事,若任憑朋友無故殺了我們的人後,一走了之,那麼我們也彆在江湖中立足了!”
說到底,還是來找自己麻煩,講再多也沒用。
潘文依冷哼一聲,不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