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潘文依如果立馬橫槍一封,當然可以守住,但潘文依已迅速判斷出對方的手臂全部伸直時,與他的前胸仍是有四寸長的距離!
也就是說中年道士此招無論怎樣也傷不著她!
因此,她未去顧及防守,而是掄起一朵槍花,暴紮中年道士右肋!
就在此時,大出潘文依意料之事發生了!
當中年道士的指尖在即將伸至它所能及的最遠距離時,隻聽得“啪”的一聲輕響,被漆黑手套包裹的指尖突然彈出一道光亮之物!
竟然是四五寸長的細針!
中指、食指各刺出一針,勁氣加持下與短劍差不多!
潘文依這才知道自己腿上的傷由何劃出,眼下情形已不容她多加思索,隻要遲上半瞬,中年道士的“指劍”便可將她的胸前插出一個洞來!
她的身體內突然響起一陣骨骼的脆響聲,然後她以一種絕對不優美卻又絕對快捷的速度向後飄掠而出!
“嗖”的一聲響,“指劍”在她的胸前劃過,劃開了她的衣襟,並在她的胸前留下了一條淺淺的血槽!
真是好險啊!
中年道士沒有想到這麼突然的奇襲,竟也被潘文依避過,不由又驚又怒,一擊不中,“指劍”連環而出!
“指劍”雖然不如一般的劍那麼鋒利尖韌,卻更是靈巧機動!
隻要中年道士手指微動,指劍便可以形成新的招式。
潘文依一時不適應如此古怪的招式,不敢貿然反擊,便由得“指劍”飛揮盤旋,咄咄逼人。
十幾招過去之後,潘文依一聲清嘯,一條炫目的劍光從潘文依手中揮出!
“指劍”立刻被削去一截。
中年道士極為憤怒,一聲大吼,好像被潘文依削去的不是“指劍”,而是手指!
中年道士的招式變得更加瘋狂淩厲!幾乎都是可以立判生死的殺式!
殺氣大耀!
殺氣大耀對雙方來講,都意味著危險增多,也意味著死亡的風險增多!
“嗖”的一聲響,是長槍飲血之聲!
中年道士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飛而出!他的胸前迸放出了一朵血花!
潘文依仿佛揮之不去的影子般隨之而上!
中年道士砰然落地,還未及起身,潘文依的槍已抵於他的咽喉處!眾表情大變。
潘文依從懷裡拿出那塊沾有鮮血的藍布,冷冷地問:“這東西你認識嗎?”
中年道士臉色蒼白,默不作聲!
潘文依的臉色與中年道士一樣的蒼白,他的臉上有殘酷的冷笑:“我清楚你不會講。我如今不殺你,隻是因為你的武功還不夠高,還沒能力從高手那兒挾製一個人出來並在我麵前逃跑!”
中年道士一臉的驚訝,忽然開口道:“我現在才……才知道我……我們進行的是……是笨蛋跟笨蛋的搏殺。”
不等潘文依開口,他又接著往下說:“你……你當然不會承認這……這一點,因為你贏了。”
他的臉龐上呈現有淡淡的譏諷的笑意,不知他在笑潘文依還是在笑自己。
潘文依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可聲音依然很冷:“即使此事不是你做的,你們日月教也脫不開關係,你身為堂主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一道寒光閃出,中年道士剩下的那一隻“指劍”也被毀了!
潘文依霍然轉身,一語不發地向前走去!好像全然沒有注意到在他的前麵乃至四下全是寒刃閃閃!
四個人影從不同的方向向潘文依疾撲而來!
他們的身子尚未落地,便又向四個不同的方向飛了出去!不一樣的是,此時他們已是身受重傷!
潘文依並不是嗜殺之人,並沒有痛下殺手。
鮮血有時並不能阻止彆人的怒火,甚至常常會使憤怒的火焰越燒越旺!
又有幾條悍猛的人影向潘文依襲來,一看就是不要命的打法!潘文依不由歎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這些人對他們的堂主竟是這麼忠心耿耿。
也正因為這一點,潘文依再次手下留情,又有幾個重傷之人飛了出去!
中年道士以嘶啞的聲音喝止了他那不要命的手下!他雖然重傷不支,可聲音中卻仍有一種無形的威嚴,幾個人果然應聲止步。
中年道士喘息著向潘文依道:“多謝閣下手下留情,這麼看……看來,閣下並非惡人,恐怕真是我們之間誤……誤會了……”
他說得十分誠懇,潘文依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軟,終是一聲不吭,漸漸地走開了。
潘文依走後,中年道士若有所思地看著潘文依遠去的那個方向。
剩下的幾個教眾急忙替他們的堂主及兄弟包紮傷口。槍傷包紮起來並不困難,隻要療傷得當,他們全沒有生命之憂。
突然,黑暗處響起了一個聲音,冰冷而毫無感情,好像這是來自地府中的聲音:“不必包紮了,你們全得死!”
聲音剛落,便有八個黑色的身形就像鬼魅一樣飄了出來,每個人手中執有一把厚厚的長刀!
日月教中可以戰鬥之人全向自己的兵器抓去!重傷之人亦緊握了自己的兵器!
可這一切已於事無補了!他們都隻是普通教眾,唯一能戰的中年道士連動一動都有些困難!
刀光飛掠!熱血四射!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好像不忍看到這血腥的場景。
十八個活人轉眼便一個也不剩!
再紅的血,與汙水混在一起就無法分辨出來,就如同再恐怖的計劃,在黑暗中完成,就像十分之難分明一般!
這些仿佛幽靈一樣從黑暗裡閃現的人在殺了所有的人之後,又像幽靈般消失於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