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寨主如此宅心仁厚!”那為首提問的漢子激動得滿臉通紅,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葉晨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聲音哽咽,“小人王大牛發誓,以後一定拚了這條老命耕種,為寨主,為山寨種出更多更飽滿的糧食,以報答寨主的大恩大德!”
“哈哈,那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表現了。”葉晨朗聲笑道。
“定不叫寨主失望!”王大牛和身後跪倒的一片漢子齊聲應道,聲震四野。
處理完這些被“淘汰”的山匪,看著他們帶著希望與憧憬離去的背影,葉晨知道,他山寨的根基,已經穩了。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將他手中這柄最鋒利的矛——他賴以生存的精兵,打磨得更加銳不可當!
畢竟在亂世中軍隊才是根本,這點葉晨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他緩步走上臨時用巨木搭建起來的高台,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下方。三百名精壯漢子,按照身高體型,已經自發地站成了幾個粗疏的方陣。他們是經過殘酷篩選後留下的精華,剔除了那些老弱病殘和純粹濫竽充數的家夥後,整個隊伍的精神麵貌自然煥然一新。
他們的眼神雖然還有些麻木、空洞,隻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匪氣。但此刻,那三百雙眼睛裡,明顯有了一絲的期待。他們站得雖然不算筆直,但是胸膛卻挺得高高的,緊握著手中五花八門的兵器——有的是鏽跡斑斑的樸刀,有的是磨得雪亮的短斧,還有的乾脆就是一根包著鐵皮的硬木棍。可無論武器如何簡陋,握著它們的手好像已經多了一絲力量。
從他們成為山匪,落草為寇的那天起,何曾有過今日這般揚眉吐氣?
葉晨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但心中卻明鏡似的,這僅僅是個開始。士氣可鼓不可泄,但光有士氣,不過是一群嗷嗷叫的綿羊,遇上真正的虎狼,一衝即散。軍隊的靈魂,是用鐵的紀律和血的實戰澆築出來的。以前那種仗著人多勢眾,打家劫舍,欺負一下行商小戶的勾當,終究是小兒科,上不了台麵。他要的,是一支能征善戰,令行禁止的百戰之師。
念及此,葉晨眼中的熱切更甚,他清了清嗓子,內力到處,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校場:“兄弟們!”
簡單的三個字,讓下方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台之上那個年輕的寨主身上。
“恭喜你們,從今天起,你們不再是普通寨眾,而是我白雲寨的銳士營!是我葉晨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葉晨的聲音鏗鏘有力,“我葉晨,大道理說不來幾句,就是一個土匪頭子出身,但我懂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能讓跟著我賣命的兄弟餓肚子!”
他頓了頓,銳利的目光掃過一張張被風霜刻畫得粗糙的臉龐,繼續說道:“以前的日子,我知道,大家過得苦。吃了上頓沒下頓,搶來了東西,大頭被幾個頭目拿走,分到手裡的沒幾個子兒。還得提心吊膽,不知道哪天官兵就摸上了山。但是!”
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拔高:“從今天起,這一切都將成為過去!我向你們保證,隻要你們跟著我葉晨,有我一口肉吃,就絕不會讓你們喝湯!本寨主說話,向來是一口唾沫一個釘!你們的職責,從今往後隻有三件:訓練!打仗!守衛山寨!至於開荒種地,修補寨牆那些雜活,以後都由普通寨眾去做,你們不必再參與!你們的糧餉,不僅不會缺,而且從這個月起,每人每天都保證你們吃飽!肉也是優先給你們供應上,吃的數量,比起那些普通寨眾,隻多不少!”
“轟!”
此言一出,台下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我的娘,每天都能吃飽?我沒聽錯吧?”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有肉”
嘈雜的議論聲彙成一股熱浪,幾乎要將高台掀翻。對於這些在底層掙紮了半輩子的漢子來說,穩定的糧食和肉,就是天底下最實在的幸福。
葉晨沒有立刻製止他們,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們宣泄著心中的狂喜。他知道,承諾必須有約束,才能真正深入人心。他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刀,刀身在秋日的陽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靜!”
一聲爆喝,葉晨將刀尖朝天,整個校場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被他身上散發出的淩厲氣勢所懾。
“我葉晨,在此對天起誓!”他高舉長刀,聲若洪鐘,“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若有違此誓,便叫我葉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哢嚓!”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誓言,他手腕一翻,長刀猛地劈下,將旁邊一張厚實的木桌劈成兩半!木屑紛飛中,那股決絕之意,深深地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裡。
古人重誓,尤其是這種以性命和天譴為賭注的毒誓。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更加山呼海嘯般的狂熱。
“寨主英明神武!我等誓死追隨寨主!”
“願為寨主效死!願為寨主效死!”
“多謝寨主!多謝寨主!”
三百名漢子,此刻再無半分懷疑,他們單膝跪地,用最質樸也最真誠的方式表達著他們的忠心。他們或許不懂什麼大局,什麼天下,但他們知道,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能讓他們活得像個人,他們就願意把命交給誰。
看著下方群情激動的眾人,葉晨心中也是一陣激蕩。他暗道,這些古代的漢子,心思當真淳樸,幾句實在話,一個重誓,便能換來他們最真摯的擁戴。這比後世那些虛偽的客套和複雜的利益交換,要來得痛快得多!
欣喜之下,葉晨把手往下一壓,示意眾人起身,再次大喝道:“都起來!就這點好處就把你們激動成了這樣?我告訴你們,真正的大頭,還在後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