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兩道身影,腳尖輕點樹乾,飛身縱起,身影與天融合。在月光下,在天空舞動,隨即消失不見。
張君策端坐在另一支樹杆上,說道:“兄長真是太偏愛堯堯了。這丫頭啊!古靈精怪,還給自己起了一個什麼“不定老人”的綽號。哈哈……隻要她出現兄長必在百步之內。”
來人也是一笑,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說道:“哈哈……“不定老人”她也能說出口,唉,真是拿他沒辦法。原本我說她心性未定,要戒驕戒躁,勿要性情用事。她……。”嘴裡說著,眼睛卻看向不遠處的方才站著於堯堯的地方,眨眼間於堯堯卻不見了,來人心下不安,叫道:“韓柔,溫情去看看於堯堯。”
黑暗中應聲之下,兩道倩影劃過。
清澈的河水邊,大大小小,不同形狀的石頭,光滑的露在水麵。一堆篝火熊熊燃起,照的周圍通亮,卻不見生火的人。
平靜的河麵,突然水花一翻,波紋蕩漾,一個腦袋鑽了出來,一揚頭,青絲長發在空中劃過,點點水珠漸起,站起身來時,晃晃頭,秀發夾帶著水珠被灑下的月色一照,可謂是光彩照人,嬌豔如芙蓉出水。
白皙的脖頸上戴著一條小銀魚,身上隻穿了一件抹胸中衣罩住身體,纖細白嫩的手在臉上摸了一下。
“於堯堯……”韓柔叫道,
於堯堯扭回頭看到韓柔,溫情,微微一笑,說道:“這水好清澈,要不要來洗一洗。”
月光水光,柔和唯美。
溫情幽幽說道:“師父再找你,你還不上來。”
於堯堯應了一聲,卻沒有直接上岸,眼睛流光一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作飛快,再看時手裡抓到一隻還在亂動的魚兒。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輕抬腿踩著水麵走向岸邊,走到一塊大石前,將手裡的魚兒丟給了溫情說道:“溫姐姐這個給哥哥吃。”
然後哈腰伸手將衣裙和鞋子拾起來,秀發上的水滴由於身體的擺動,飛落而下,滴在腳下的鵝卵石上。
坐在篝火前的於堯堯享受著火的溫暖,用手帕不停地擦拭著頭發,擦乾秀發之後,眼神落到了一旁串起來的魚兒,順手拾起來放到篝火上開始慢慢烤著……。
於堯堯享受著溫暖,身上的中衣也被烘乾,凝望著天空那圓月的光在臉上那樣柔和。
此時的張君策和來人卻邁步走向河邊的一塊大石上。
月光如水。河麵平靜無波,二人靜靜地看著水麵,目及之處,一片銀白。
“你打算要隻身前去樂府?”來人問道。
張君策點頭,說道:“有些事我必須要親自完成。我想兄長應該懂得我的心情。”
來人默然,說道:“我不會阻攔你,我們都有宿命,既然選擇了那為何要放棄。”
張君策說道:“我不會放棄的。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會萬死不辭。”
來人點頭說道:“而今江湖看似如同的河水清澈見底,無波無浪,可一旦石落風起,便可攪動天下。胡元南並宋室,趙家天下蕩然無存,各地義軍蜂擁而起,又不知會是如何一番模樣。”
張君策也看淡了些許說道:“我隻想找到武玄霜,其他的事情我也無心過問就任他去吧。”
來人說道:“人間劫難,我等都是這芸芸眾生之內的一粒沙塵。能夠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和朋友就夠了。”
張君策認同的說道:“兄長言之有理!”
來人話鋒一轉,說道:“你一個人趕往樂府我有些擔心,不如讓尹魂和歩散隨你同行如何?”
張君策一笑說道:“多謝兄長,不過我還是想一個人前往。而今樂府也是一塊肥肉,各勢力虎視眈眈。況且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武玄霜在樂府。這樣一來樂府變成了眾矢之的。無論武玄霜在不在樂府都自身難保。”
來人平靜的說道:“看來伯符自有計劃。”
張君策說道:“一切隨機應變就是更好的計劃。”
就這樣兄弟二人暢談許久,張君策折返回歸慈航禪寺暫且不提,再說來人走到於堯堯身邊,於堯堯吐了吐舌頭,笑著叫道:“哥哥,我錯了。”
來人看著於堯堯本來有很多訓責的話卻很難開口,說道:“你呀!看你這模樣,小心受了風寒。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於堯堯笑著說道:“就知道哥哥關心我。”說著坐到來人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令於堯堯很是受用。
來人看著於堯堯說道:“江湖險惡,日後切勿魯莽。”
於堯堯點頭應聲著,卻也無言以對,張口結舌,嘟著嘴想了想,說道:“我有很魯莽嗎?”
來人聞言笑了笑說道:“丫頭,江湖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這樣可是要吃虧的,我知道你在林家莊抱打不平,在橫陽坡教訓了兩個賊人。那些人你的手段還可以。遇到高手你恐怕就要吃虧了。”
於堯堯聽到這裡,突然特彆委屈的樣子,說道:“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我的不是嗎?”說著眼神執著的看著來人
來人淡淡的一笑,說道:“對,哥哥會保護你的,誰也不能傷害你。但是你也要有保護自己的本事。”
“我最近覺得我的功夫有長進啊!”於堯堯說道。
來人淡然一笑,瞧了瞧,仰著小臉不可一世的於堯堯。說道:“那我就看看丫頭長進多少。”
於堯堯仰臉,臉上露出一對小酒窩,說道:“好,哥哥!我就不客氣了。”說著眼睛轉了轉,,便亮了架勢,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來人將一隻手背到後麵,說道:“看這架勢到有那麼一點意思。來吧!進招。”
於堯堯臉露狡黠的笑意,突然出手直逼來人的胸口。來人腳步尚未站穩,眼睛餘光見到於堯堯出手,腳步回撤,伸手叼向於堯堯手腕,於堯堯見勢收招,劈手刀削來人手臂曲池穴。
來人索性順勢旋轉,掃堂腿剪向於堯堯下盤,於堯堯連忙騰身而起,與此同時踢向來人肩頭連帶下顎。
來人退步下腰,於堯堯這一招走空。
來人嘴角一動,繼而進攻,一邊打著,一邊觀察,心中也不免對於堯堯有些稱讚,自付:“嗯,這丫頭還真是學的用心,四年的辛苦沒有白費,出手如電,每一招一式都很到位,而且竟然可以對敵臨危不懼,還懂得使用手段真是難得!”想著……
站在不遠處的韓柔,溫情對視一眼,韓柔說道:“也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對於堯堯這麼好。”
溫情笑了笑,說道:“怎麼吃醋了?”
“就是覺得師父偏心。”韓柔心裡不舒服的嘟著嘴說道。
溫情說道:“師父從來都沒有笑過,自從於堯堯出現,你不覺得師父變了一個人嗎?”
韓柔說道:“嗯,你說的好像是啊!可是……我就是很討厭於堯堯,不是討厭師父偏愛她。”
溫情笑著看著韓柔說道:“我們還是感恩師父才是,如果沒有師父我們都是這個亂世下慘死的亡靈。”
…………
返回頭再說張君策,張君策回到寺內,來到房間,鄧劍萍還沒有蘇醒,來至近前,伸手一點,鄧劍萍這才蘇醒過來。
鄧劍萍警惕的看著張君策,張君策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你不要忘記你答應的。隻要你帶我進入樂府便是。我自會給你解藥。若是你要耍什麼花招,嗬嗬……那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
鄧劍萍實屬無奈,更不想那一段不堪往事被揭露,隻好應承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保證不會傷害樂府的人。”
張君策卻說道:“我隻要武玄霜,如果武玄霜有個三長兩短,那麼樂府便要陪葬。”那眼神中透著濃濃殺意,令鄧劍萍不寒而栗。
簡短敘來,次日天明,鄧劍萍帶著張君策還有兩個侍女加上那個男子上路北行。在路上張君策知道了那個男子名叫陳登。鄧劍萍救他是因為陳登的父親是樂府的四大琴師之一,所以有些淵源而已。
出了雁門,躍馬塞上,風景無限,張君策的內心更加紛亂,不知道現在的武玄霜是否安康,一顆心早已飛到塞上川樂府總壇。
此時的樂府總壇歌舞旋繞,樓台殿宇,水榭,瓊閣,燈火明亮,高台之上劉飛燕一身紅妝,俯瞰這座塞上宮閣,心說:“樂府創立數百年,而今卻蕭條這般,我劉飛燕真是對不起曆任府主的信任。而今卻又惹來麻煩。唉,難道這簿棋我錯了?”
手裡拿著一封冊書,這是剛剛接到的,從帝國都城大都發來的聖旨,竟然冊封自己為侯。忽必烈親賜匾額“漢古遺風”無比殊榮,羨煞旁人。
而且這件事江湖傳開,一件“天大好事”自然很多人羨慕。也帶來了危機,這個江湖盤根錯節,為了利益互相廝殺。更何況在這個時候,這個節點。
劉飛燕心情糟糕,她很清楚帝國用意,可是為了樂府生存她也隻好如此。
正在向著,就見身後急匆匆來了一人,這人來至施禮說道:“府主,海都派人來求見府主。”
劉飛燕聽聞眉頭一皺,說道:“剛剛送走了乃顏的人,帝國便派人冊封禦賜,此時海都也派人而來,嗬嗬……我樂府難道這般讓人垂涎嗎?下一個又會是誰?是真金太子還是……那些江湖高手。”
身後的人沒有回應,靜等劉飛燕回複,劉飛燕抿嘴思慮說道:“好生招待,待到客廳等候,我去準備一下,畢竟客人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