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虎穴,張君策,武玄霜一行人縱馬而去,行出二十餘裡,見後麵沒了追兵,便放慢速度,可不曾想路遇有人攔截,此人身份不明,卻是武藝高強,竟然眨眼間殺死了武玄霜手下十雅的謝鬆青和柳玉絮。
這對武玄霜來說是沉重的打擊,這些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姐妹在自己的眼前香消玉損,如同割肉剜心般痛徹心扉,淚水止不住的滑落,回想往事,她們的一顰一笑,如猶在眼前。這些姐妹大多數都是孤兒,都是被戰亂遺棄的孩子。男孩被抓去充當壯丁,女孩子卻被肆意踐踏。
武玄霜也是其中之一,可為了以後不再如此,武玄霜忍受了太多的苦,經曆了太多的磨難,創建了煙雨樓,收留了很多孤兒,讓她們有了一席之地,有了生存下來的勇氣。可當熱鬨的煙雨樓在一夜之間被毀,看著姐妹在眼前死去,痛不欲生,而今又見僅剩的幾人,原以為可以相依為命,卻也慘死眼前,由於急火攻心,武玄霜“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嘴裡說道:“我要報……仇……。”元氣大傷,眼前一片漆黑,昏厥過去。
張君策強忍悲痛,就算心下難受,隻能獨撐全局,不能再讓其他人受到威脅,化悲痛為力量。躍身下馬,將武玄霜交給歐陽碧落,冷瓊勾、段滄淵守護,自己要親自會一會來人。
張君策站在三人前麵,望著越來越近的人,一股殺氣撲麵,心中難受,強忍悲痛,說道:“曲靖風我們似乎並無仇怨。你殺了我的人好沒道理。”
曲靖風聞言,陰惻惻的一笑,沉聲說道:“不錯,我們的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可是你要知道我在長生教被困十年,十年冰寒地獄之中,生不如死。這都是托你好嫂子白素柔所賜。而今我能重見天日是金木白救了我。所以我這個人要還人情,我便加入了飛虎衛。你是朝廷要犯,我殺你理所應當,敢攔我的人都得死。”那聲音很難聽,眼神毒辣,似是要將所有人都斬殺乾淨。
張君策麵無表情點點頭說道:“你是咎由自取。你若不是傷天害理,一夜之間殺了孔家上下七十二口人,還打死了我好友的弟弟。散宜家與你何仇何恨你竟然要對一個手無寸鐵之人下手?白素柔自然不會放過你,將你囚禁已然是恩賜。三宮主留你性命也算是你的造化。沒想到你卻惡性不改。好,既然如此,新仇記恨咱們一起算。”
曲靖風一聲長嘯,說道:“敢攔我的都必須死。張君策我聽說了你的事情。十年之間,這江湖還真是翻天覆地。人人都說你是下一個劍聖。好呀!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到鋒利。”
張君策抽出寶劍,說道:“你真的該死。”可尚未對手,就聽到身後有人叫道:“樓主,樓主……。”
與此同時一道倩影劃過,嘴裡叫道:“你這個……惡賊……我要殺了……你!”武玄霜跨前一步,“撲”地栽了下去。
張君策閃身,伸手將武玄霜來住,看著此時一臉憔悴,滿臉淚痕的武玄霜,心如刀絞,輕聲說道:“玄霜,玄霜……你傷了元氣,不要衝動,交給我吧。”
曲靖風看到眼前一幕,手腕一抖,冷冷笑道:“你就是武玄霜?還是認命吧,哈哈哈……放心我殺了張君策,下一個就是你。”
武玄霜看著曲靖風,悲從中來,也不知道那股子力氣,抬手將張君策甩開,說道:“這筆帳我要親自和他算。我要親手殺了他。”
“哈哈哈哈,”聞言的曲靖風一陣大笑,說道:“就你現在的模樣,真是自取其辱。”
張君策被武玄霜甩開,還真的出乎意料,心裡卻是更加的心痛,他能感受到武玄霜的痛楚,可是也不會眼睜睜看她受死。
武玄霜眼神冰冷,暗中運氣凝驟,讓自己可以有拚死一搏的能力。
曲靖風搖搖頭,說道:“如果你能將密函交出來,饒你一條性命。嘿嘿嘿嘿……你覺得怎麼樣?”
武玄霜皺起了眉,嘴唇閉得緊緊的,體內的真氣,在慢慢地凝聚,張君策見狀沒有猶豫,快步上前,在武玄霜耳旁輕聲說道:“對不起,如果我活著,我會任憑你處置,如果我死了,對你的虧欠,來世再還。”說著,抬手點在武玄霜的睡穴之上,武玄霜身子一歪,張君策將她抱在懷裡。
歐陽碧落三人圍了上來,一個個都是麵色難看,氣色不好,張君策將武玄霜在此交給三人,說道:“保護好你們的樓主。”
曲靖風陰惻惻地笑道:“嗬嗬……果然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張君策咬住牙,冷哼了一聲。放下武玄霜,轉身看向曲靖風這個魔頭,這是的曲靖風眼中閃著毒焰一般的殺氣:“不要費功夫了,這裡就是你們的死路。”
張君策的眼中精芒畢射,充滿堅定的信念,說道:“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曲靖風你作惡多端,而今助紂為虐,真真該死。”
“嘿嘿嘿嘿。”曲靖風發出一陣極難聽的笑聲,陰鷙說道:“我倒要拭目以待。”
張君策彈身而起,一道劍芒,冷光燦流,勁氣呼嘯,朝著曲靖風刺來。曲靖風也是大驚失色。急忙用刀抵擋,神情冷傲至極。
張君策冷然一笑,手肘一翻,寶劍如龍,就聽到刀劍相撞的聲音,在這黑夜傳出很遠,你來我往,殺在一處。
動起手來張君策才感覺到曲靖風的刀法的確讓人無法琢磨,每一招都是生與死,出手狠辣,絕不留情。
曲靖風的確厲害,手中刀陡然翻起,奔著張君策砍來,張君策用劍攔擋,哪知道曲靖風的刀由下手刀竟又變為上手刀。刀法多變,新奇變幻,令人難測。
張君策仗著自己的劍法純熟,臨時變招,好似一條蛇一般,出其不意,這一個措手不及,將曲靖風左臂衣袖劃了一道口子。
可張君策也沒有討到便宜,曲靖風頓感不妙,驀地飛出一腿,張君策聞風而動,身子向後退出險些跌在地上,心有餘悸,暗道:“好險好險,這曲靖風的確厲害。若是躲得慢了,恐怕這一腳會讓我元氣大傷。”
曲靖風也有些惱怒,暗罵:“該死,就差一點,若是能踢中他腰間的‘京門穴’。哼,我就可以趁機取了他的性命。”
二人交錯而立,對視默然不語,張君策感到腰間隱隱抽痛,手中劍一抖,卻是不敢大意,暗道:“此人刀招真是難纏,加上方才我已經耗了許多體力,這樣下去恐怕必敗不可,我生死雖小,可是我不能讓玄霜還有她們仨個有事。要如何才能對付這個家夥……?和他糾纏勢必會被後麵金木白等人追來,到那個時候可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臉上露出黯然之色,眼珠一轉,竟然嘲諷說道:“曲靖風,你也不過如此。都傳言你刀法出神入化,在我看來也就花拳繡腿,真是傳言不可信啊。”
曲靖風聞言冷笑一聲,說道:“花拳繡腿?張君策你也太狂了。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花拳繡腿的厲害。”
曲靖風嘴上這麼說,並沒有趁機出手,他橫行江湖,大小數百戰,見識頗多,可麵對張君策,方才拆得二三十招,已知張君策功力不弱,劍法更是融彙百家,要是真的激怒,那可就未必會贏。暗道:“我要以快為主,待其將他銳氣一挫,再行反攻。如此一來,嘿嘿……伺機取其性命。”
書歸正文,曲靖風刀花一挽,直撲張君策。張君策橫眼冷笑,用劍橫擋,進步揮拳。曲靖風已乘勢彎腰,扭身,用刀由下向上一掃,張君策用鏈劍一封,順勢一滑,同時寶劍卷動,想要鎖住曲靖風的刀,一奪一甩,意想將其脫手不可。豈知嗤嗤嗤一陣輕響,青煙冒起,火花四濺。
這一來,張君策非但沒奪到對方兵刃,反而將自己陷入其中,但張君策臨危不亂,一緩一掙,同時飛出一掌。
掌法迅猛快捷,厲害無比,曲靖風手疾眼快,用刀擋住,嘴角微動,風聲呼呼而至,曲靖風迎了上去。你來我往,可謂是殺得精彩。
但見兩條人影,殺得難解難分,幾次險象環生,一個刀光陰暗,一個劍法出眾,一個閃避得快,一個躲閃迅速。曲靖風惱怒不已,張君策見了暗存嘲笑,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說道:“曲靖風你還有什麼手段?都說你的化血神刀刀法毒辣。來來給我看看還有多少本事。”
曲靖風聞言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看刀今日我就要將你化為一灘血水!”說完刀招更加快速。張君策反而也是出手如電,唰的一劍,隻聽得“鐺”的一聲,火花飛濺,曲靖風的身軀彈到半空,就在空中一招“雄鷹衝霄”,淩空下刺,刀勢仍是淩厲之極。
張君策隨手一抖,鏈劍倏地直彈直來,劍如靈蛇,曲轉翻出,同時尖指向曲靖風丹田要穴刺去,曲靖風一個筋鬥翻了下來,腳步不停,刀鋒砍向“肩井穴”,張君策微微一縮肩,側頭稍偏,刀與劍交擦而過,這一招,雙方都是險極,拿捏火候,妙到毫巔。
隻見張君策手中劍一抽,順勢反展,疾如駭電奔雷,砸向曲靖風的刀,曲靖風更是咄咄迫人。張君策一劍刺出,左掌一拍,借著彈刀之力,身形歪過一邊,左掌拍下,恰好拍到曲靖風後頸的“天柱穴”。哪知曲靖風又喝了聲,像背後長著眼睛一樣,肩頭一撞,反用刀攔,以攻對攻,將張君策的招數化解開去。
張君策驚駭之極,暗道:“果然厲害。”
曲靖風大怒道:“你就是劍法在厲害我也不怕你!”說著一招“血海八方”,刀尖一挑,又刺過去。張君策霍地一跳,躲過曲靖風掃來一刀,迅即還招,這一來鬥得更烈,但見刀影如山,劍光似練,殺得個難解難分,曲靖風腕力驚人,寶刀舞弄起來,如拈燈草,揮灑自如,所至沙飛石走,好不驚人。而張君策劍走輕靈,劍勢如虹,也是變化莫測。
看得歐陽碧落等人目眩神搖,暗道:“雙方都是一流高手,任何一方,隻要稍一不慎,就要血灑眼前。希望張大俠不要有事……。”想著,對冷瓊勾輕聲說道:“如果不行,你我就要出手一搏了。”
冷瓊勾點頭手捏劍訣,一麵注目鬥場,一麵互相防備,都是動也不敢一動。段滄淵卻在照顧尚未蘇醒的武玄霜,眼含淚說,心情低落,說道:“樓主不會有事吧?樓主,你快醒來啊……。”
與此同時,廝殺的二人已經殺到白熱化,就見頭上已冒出熱騰騰的白氣,各踏八卦方位,攻勢漸漸緩慢下來。曲靖風的刀勢雖緩,力道卻比之前沉重得多,張君策的劍勢已漸漸的被他的刀勁迫住,圈子越縮越小,形勢也越來越險了。
二人焦灼的廝殺了三十幾個回合,均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單說曲靖風正欲躍起,手中刀猛然凝住,一雙鷹隼般的利眼迅即掃過四周,鼻孔一連幾縮,臉色倏變。張君策也察覺到了異樣,身子向後一退,橫劍在手,暗道:“難道是他們追來了?”
就在這時,突然四道身影出現,“張叔叔……”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張君策耳中。這個聲音讓張君策安心了許多,腳步聲停住,眼前來了四人正是:散宜清霜,完顏卿舞和通賈二仙,童不通,賈不穀。
散宜清霜跳到近前,伸手抱住張君策的手臂,說道:“叔叔,我都想你了,聽說你……我都哭了好久,我想給你報仇,他們都不讓,哼……我都氣壞了。現在已經把長生教的事情弄明白了。我就出來了,又聽到叔叔還活著,我們就到處去找你,哈哈……今天可算找到了叔叔。”說著,眼帶淚花,一臉委屈。
張君策含笑看著散宜清霜,說道:“傻丫頭,叔叔沒事。不過怎麼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