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君策原本想到燕霜閣去探聽一下情況,卻沒有想到遇上了這樣的事情。張君策並沒有出手,反而是偷偷的看著。
與此同時的燕霜閣的後院一個廂房內,這裡的主人商牧山正和一位胖男子相對而坐,這個胖男子長了一張大臉,濃眉,看樣子就是一個北地的漢子,穿著一身蒙古大袍,端坐那裡器宇不凡,八字胡,眼神淩厲,不怒自威。
商牧山親自為此人斟茶,含笑說道:“不知道巴圖大人深夜造訪有什麼差遣?”
這個蒙古漢子巴圖,伸出胖乎乎的手,拿起茶碗,說道:“當然是談生意了。商員外,你這是明知故問吧?”
“哦,巴圖大人此話怎麼講,我是真的不知啊!”商牧山陪笑的說道。
巴圖嘿嘿一笑,說道:“最近你可聽說了,東道諸王在蠢蠢欲動,我的那一批上好的皮毛貨物可還在鐵州呢。商員外在這北地江湖道上可是手眼通天啊!聽說您與長生教還一些江湖人物都有來往,我這不是登門請員外幫忙不是。”
商牧山一笑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巴圖大人親自登門我怎麼會不給大人麵子。放心大人的東西我自會幫大人弄到交給大人。”
巴圖聞言之下大感意外,目注商牧山說道:“商員外,你竟肯幫我?”
商牧山滿麵神光,微微一笑,向巴圖施禮,說道:“巴圖大人開口,我商牧山怎麼能駁斥,我隻是一介草民,日後還指望巴圖大人呢。怎會輕視大人。”
巴圖甚是高興,雙挑拇指,滿麵佩服神色,讚道:“好,商員外好胸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萬分佩服,你放心你若是幫我搞定這批貨物,日後你的事就是我巴圖的事情。”
商牧山滿懷欣慰又向巴圖一禮,點頭道:“多謝大人,隻是大人我聽說咱們北地也不太平啊!”
巴圖隻是眉頭雙蹙,連搓雙手,說道:“是呀!東道諸王蠢蠢欲動,北平王已經開始著手應對,所以我想儘快將貨物運回來。若是真的動手,那可是幾千兩的東西。”
商牧山神色鄭重地,點了點頭,緩緩答道:“大人放心,包在我的身上。”
巴圖思索後,說道:“不過商員外可要注意,之前北平王攻下東王封地的兩個城鎮,惹了東王們的利益,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一旦起事,將會引動無數次起義,那時候朝廷隻能疲於奔命,財力、人力將會大幅度下降,相形之下,不說自明,還望商員外慎重考慮。”
“多謝巴圖大人指點。”商牧山說著,站起來,轉身朝著桌案走去,拿起一個方盤,回到桌前,將方盤放到巴圖麵前,笑著說道:“小意思不成敬意,還望巴圖大人笑納。”
巴圖看了看眼前的方盤,不言自明,知道這裡是什麼,含笑說道:“商員外這是……?”
商牧山很直接的說道:“小意思而已,大人不用多想,我也隻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
巴圖說道:“你我兄弟明言便是。”
商牧山一笑說道:“聽說巴圖大人的大牢中關著一個天字號犯人。”
這句話讓巴圖眼神一閃,有些警覺的看著商牧山,商牧山很是平靜,淡然說道:“大人不要懷疑,我沒有彆的意思。我隻是想讓大人牽線讓我見他一麵就好。”
…………
且不說這邊如何商議,再說另一邊的女孩和魏無常,此時二人已經打鬥十幾個回合,魏無常似乎尋到了女孩的本事,嘴角一動,說道:“臭丫頭,你原來也不過如此,想殺大爺,哼,看你也長得挺不錯,雖然小了點,嗬嗬……大爺我也喜歡……。”勃然大怒,單刀揚空一閃,立即向女孩要害刺去。
女孩見勢不好,向後一翻,這招走空,可魏無常也絕非等閒,此時已經起了殺心,但見刀光閃爍,端的有如浪花飛濺,千點萬點直灑下來。
女孩雖然有些本事,卻也是功力尚淺,加之空手對敵,自是不敢近身相對,隻好使用巧招應付,心道:“混蛋,這個壞人還真有些本事,唉……後悔沒有好好跟著學本事,現在自己這點能耐真是拿不出手啊!本來想看看商牧山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在搞什麼,我還遇上了這檔子事情。不行,我可不能讓這個淫賊得逞!”
女孩想到這裡,當下抖擻精神,施展拳腳,將所學的功夫儘數施展出來,一時間還真讓魏無常有些心驚。激戰中,隻聽得“唰”的一聲,魏無常一招“白虹貫日”,刺了過來,女孩向旁一閃,閃是閃開了,但衣襟已被刀尖刺穿,險險傷及肋骨。
女孩倒翻出一丈開外,喘聲未定,倏然間,但見黑影當頭壓下,帶來的勁風幾乎令他窒息,說時遲,那時快,女孩大吃一驚,忙向一邊躲閃,臉色大變,暗道:“我命休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得一聲金鳴相撞的聲音,眼前一道身影站在身前,輕而易舉的將魏無常的刀撞了開去,迫使魏無常身子向後退了數步,眉頭一皺,抬頭怒目而視。
“真是一個混蛋,對一個女孩子也如此。”說著,眼神變得冷傲,更是不客氣的道:“你這等人真的不應該活著。”
魏無常怒目而視,氣得—瞪眼,渾身微微有些顫抖,瞪視著眼前的人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他感到了一股寒氣,令他恐懼,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張君策,張君策偷眼一看,女孩有危險,所以才出手擋住魏無常的刀,護在身前。
魏無常故作鎮定,說道:“又來一個找死的,媽的,混蛋,壞我好事,真真可惡。”
張君策一見,淡淡的道:“你這等人真是江湖的恥辱。乾儘壞事,識相的速速離開,若不然……哼,休怪我不客氣了。”
魏無常也是江湖老手,自然不會把張君策的話放在心上,更何況他在這一帶也是有一號的人物,冷笑說道:“找死”說完,閃電般出手,向張君策腹部刺去。魏無常的刀眼見刺到,可張君策隻是輕輕抬手,雙指夾住刀身,冷笑說道:“你的手段真的很慢。”
此言一出,魏無常神色一驚,大感意外,嚇得身子一顫,就在這霎那間,張君策出手,手中寶劍,劃出一道殘影,一聲慘叫,魏無常身子倒飛了出去,撞到牆上,手中刀落地有聲,再看時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應,腹部凹了下去,身上十幾處傷痕。
那女孩看得大吃一驚,頓時愣了!張君策神色陰沉,冷冷一笑道:“不聽勸告,這就是作惡多端的下場。”說著轉過身看向女孩,當看清的那一刻起,不禁心頭一震。
女孩也看向張君策,一雙炯炯如燈的眼睛一直盯在張君策臉上,似是要在他的神色變化上看出一些熟悉的痕跡。
張君策卻脫口而出,問道:“你是雒兒,林雒兒?”
女孩聞言一下子愣住了,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分辨聲音,雙目中不禁有些濕潤,輕聲道:“你是……。”腦海裡卻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張君策說道:“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張叔叔啊!你還記不記得?”
林雒兒聞言渾身一顫,撲上前,抱住張君策,淚水滑落,哭泣著說道:“真的嗎,真的是叔叔嗎?我不是在做夢吧,叔叔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張君策聞言鼻子一酸,輕輕撫摸著女孩,說道:“沒想到雒兒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林雒兒抽泣著,說道:“這兩年無時無刻不想見到叔叔,為了能見到叔叔,我便和姑姑學武,姑姑說隻要我學成武藝就能去找叔叔。”說著,直起了腰,看著張君策,眼神裡充滿了真情,充滿了對親人的執著。
張君策聽得心頭一緊,有些動容,說道:“雒兒,受苦了!”
林雒兒急忙搖頭,堅強的說道:“不不不,不苦,能見到叔叔所做的一切都不苦!”
就在這時外麵有腳步聲響起,張君策看了一眼林雒兒輕聲說道:“有人。”伸手拉住林雒兒,躍身跳出窗子,淩空而起,快如電閃,飛身上了屋頂。
“有人?”就聽一個女子的叫聲。
“那裡有人,我看你是真的疑神疑鬼。”另一人說道。
“不是,我明明……”
“好啦!我們快去叫醒小姐,不然的話老爺又該責罰我們了。”
單說張君策帶著林雒兒悄然離開燕霜閣,出了燕霜閣之後,二人找了一個尚未打烊的酒肆,選了一個安靜的雅間,點了一些吃的,二人坐下,林雒兒還是有些拘謹,張君策則是噓寒問暖,詢問這兩年的經過,林雒兒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的經曆講給張君策,張君策聽後輕聲歎氣,看著林雒兒說道:“讓你受苦了,當時叔叔也是身不由己,隻能將你交給洛觀音照顧。哦,對了,洛觀音怎麼樣?”
林雒兒回道:“姑姑很好啊!每日都是念念經文,然後教我習字練武。”說著,臉上浮現喜悅的表情。
張君策點點頭,隨即不解的問道:“對了,雒兒你怎麼會去燕霜閣?”
林雒兒說道:“我去探聽一下商牧山這個大壞蛋到底在乾什麼壞事?”
這句話一出口,張君策眉頭一皺,疑惑的看著林雒兒,問道:“你說商牧山乾壞事?”
“難道叔叔不是去打探商牧山乾壞事的?”林雒兒反而疑惑的看著張君策,大眼睛眨了眨,一臉的懵懂。
張君策苦笑一聲,然後問道:“那你跟叔叔說說商牧山到底在做什麼壞事?”
林雒兒想了想,點頭說道:“看來叔叔是真的不知道了。那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叔叔,叔叔就知道這個商牧山可是一個大壞人,表麵看著心善,其實內心可毒辣了。”
於是林雒兒便將她所遇講給張君策聽……
原來就在一個月前,林雒兒偶然間聽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叔叔張君策死於泰山玉皇頂的消息。這個消息可讓林雒兒傷心不已,整日裡悶悶不樂,回想起往事,雖然與叔叔隻是很短暫的相處,可那份感情已經融入到了林雒兒的心裡,揮之不去。
林雒兒左思右想,最後決定要趕往泰山去祭奠叔叔,打定主意之後,留書,趁著夜色悄悄離開,趕往泰山,然而路途遙遠,加上林雒兒閱曆尚輕,行了多時,走錯了路,就這樣一路向東,曆經了很多風雨,也讓林雒兒學會了很多,感受到了世間的冷暖,日複一日,路途曲折,便來到了這裡。
且說七天前的夕陽西下,林雒兒走到了這裡,距離州城還有一段路,天已經黑了下來,無奈隻好尋了一處早已經殘破無人,尚可遮風擋雨的房屋休息。
草草的吃了一些乾糧,便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睡覺,這一路行來的確疲憊不少,倒頭便睡,睡得很熟,就連外麵起風了,吹的慘敗的院落發出聲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