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河出手如電,直接拍向古怪之人,這古怪之人手法巧妙,動作極快,手裡的旱煙杆如同一柄劍般刺出,南宮河忽然覺到一股勁道暗流,宛如波濤洶湧,直撲過來。不由大吃一驚,倏地向後退了一步,一沉丹田真氣,樁步落實,立即功行全身,力貫雙臂,可還是能感到餘力未衰,幾乎使身體要為之搖晃起來。
“感覺如何?勸你還是就此罷手”古怪的人輕聲說道,語氣並不是那麼生硬,卻能給人一種壓迫感,那雙方才還是冰寒的眼神,變得抑鬱寡歡,似乎這雙眼眸中藏著太多太多故事。
南宮河振作了一下身子,不敢凝視,說道:“你這怪人到底是誰?”
“他是誰你還不配知道,南宮河聽人勸吃飽飯,就此離開不要助紂為虐。要不然就送你去見閻王,反正我看你活這麼久了也到頭了。”說話的竟然是一個女子,一位相貌一般,卻很孤傲的女子。
南宮河一見來的女子,不禁就是一愣,雖然不認得女子,但是女子手裡的那柄劍可讓他不敢小瞧。疑問的說道:“你是閒心庭的人?”
女子抿嘴一笑,說道:“不錯,算你還有點見識。南宮河既然知道了,那還是不要自討沒趣。”話剛說到這裡,瞥眼見到那古怪之人竟然躍身而起,向西而去。
“喂,你要去哪裡?等等我……。”說著也不理會南宮河等人,徑直躍出,幾個閃展,離開高台,追趕那個古怪之人去了。
南宮河正在納悶之時,怪事一件接著一件,又一人躍在高杆之上,似乎在尋找什麼人,尋了片刻卻不見蹤影,心中有些不悅,突然高聲說道:“餘溫你不要躲了,給我出來!嗬嗬……你以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就找不到你嗎?既然你這麼喜歡躲,好,我要你無地可隱,就不怕你不出來。”
說罷這個人伸手之間,多了一條竹棍,按動機關,順手一個晃動,頓時竹棍內,噴出一道道黑球,隻聽得“叭”地一聲,“蓬”地一震,火光頓起,火舌高伸。
火借風勢,風借火威,這高台變成火海,沾上火星的人更是慘了,衣衫迎風著了起來,南宮河一見叫道:“保護曲小姐。李將軍我們快走……。”
一陣騷亂,南宮河帶著人護著曲靈心還有李庭向台下而去,這一番又是死傷無數,遍地屍骸,鮮血,大火,硝煙彌漫……。
且單說張君策等人,離開高台向遠處而去,一行人穿林過澗,很快就行出了七八裡的山路,當停下腳步的時候,抬頭望去,煙塵衝天,濃煙滾滾。
“我說咱們要不要休息一下。”秋小天在後麵叫道。
金伯陽說道:“還是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後麵有可能是千軍萬馬。我可不想被踏成肉泥。”
張君策說道:“對,再忍忍,那些人可不會放過我們。”
秋小天歎氣說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唉,還要跟著你們受罪。”
張凝瑤翻了一個白眼說道:“那你可以現在離開呀!沒人留你,再說了你要想跑誰還能攔得住你。”
秋小天哼了一聲,說道:“我是那種朋友有難就逃走的人嗎。隻是看你們有些累了而已。我秋小天可是一雙飛腿,哼,日行一千夜走八百呢。”
張君策看了一眼武玄霜輕聲說道:“你怎麼樣?”
武玄霜含笑回道:“我沒事的,還是快點走吧!想必胡元的爪牙已經行動了。你我可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可沒那麼好心放過我們。”
張君策深情的看著武玄霜說道:“那就讓他們來吧!千軍萬馬又如何,若是他們敢傷你一分,我便踏入大都取了忽必烈的項上人頭。”
武玄霜含笑的沒有回應,但是心裡暖暖的,她很清楚那眼神,更清楚張君策的承諾,言出必行。就這樣一行人繼續前行,眨眼間,又走出了三五裡開外。
此時已經過了晌午,陽光正暖,晴空萬裡,綠樹成蔭,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人追來,於是一行人這才緩下腳步,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休息。
幾個人或靠在樹下,或是躺在草地之上,肆意妄為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不同的表情。秋小天說道:“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哇!這或許是我感覺最舒服的時刻了。”
沒有人理會他的喋喋不休,都在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片刻,因為不知道隨後會有什麼發生,胡元的軍隊,江湖的仇家,那些為了金錢利益的殺手,他們可是都在虎視眈眈,一塊偌大的肥肉誰不想咬一口呢。
金伯陽卻站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遠處久久沒有回神,似乎心裡有很多事情,眉峰微蹙,臉上的表情也似有愁容。
武玄霜用手點了一下張君策輕聲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伯陽兄弟似乎有心事,你看他在哪裡站了好久了。”
張君策這時才注意到金伯陽的不對,眉頭一皺,方對武玄霜說道:“你在這裡休息,我過去看看。”
武玄霜點頭說道:“嗯,他似乎有心事,作為朋友你好好安慰,若是有困難咱們不會坐視不管。”
“好,我知道了。”說著看了一眼身旁的歐陽碧落,隻是點了一下頭,邁步離開,朝著金伯陽而來。
金伯陽依舊是站在那裡,看著遠處,神情沒有一點改變。張君策來到近前,卻沒有直接去問,反而是並肩站立,同樣望著遠方,金伯陽淡然的說道:“伯符兄,目下是什麼想法?”
張君策淡笑回道:“想要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或許這是我目下最想的事情。畢竟我不想在被江湖的事和人纏擾。可是往往都是事與願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況且我還是一個帝國的犯人,哈哈哈……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金伯陽麵無表情說道:“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憑張兄的才學若是為官也可以造福一方。奈何如今天下歸於胡塵,寰宇不淨,偌大的天下狼煙四起,民不聊生,雖然胡元的皇帝也在儘力而為,可這屈指一算的近百年,人們過得是什麼生活,太平盛世又幾時才會真的出現。”
張君策輕歎一聲,說道:“會的,要相信會有那麼一天。”
金伯陽說道:“不知道你我有生之年能否一見,那相傳已久的貞觀之治,盛世大唐的輝煌。”
張君策繼而說道:“我記得《周易》之中有一段話,是說: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這個亂世你我的路卻不知在何方?”
金伯陽苦澀一笑,說道:“嗯,可是歸隱談何容易。張兄有心退隱江湖,可恐怕元廷不會就此罷手的。”
就在這時,秋小天走了過來,說道:“這個江湖,人情世故之中便是爾虞我詐。人言:天下萬般,你我受儘這世間之苦辱,能夠達到不動於色,一雙明眸可以察人之過,而不去揚於眾生,覺人之狡詐,卻不憤於言,能夠通達萬千,見深潭止水,水深不語,我等還是不言這亂世艱難,謀大事者藏於心行於事,明者見危於無形,智者見禍於未生。唉,隻可惜又有幾人能夠看透,又有幾人能脫離這芸芸眾生的苦厄。”
聽到秋小天這番話,張君策,金伯陽同時笑了起來。金伯陽說道:“怎麼這番話在你嘴裡說出來有些不對味道。”
秋小天哼了一聲,說道:“是是是,我這是班門弄斧了,一個是前朝的大學子一個是江湖的書生,我這個小飛賊真是賣弄了呢。”
張君策笑著說道:“你看看還耍上脾氣了。誰人不知“溫玉飛天”那可是盜中之首,江湖一絕。”
秋小天說道:“好了,你們兩個真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招女孩子喜歡,唉,算了,不與你們計較。說說吧,伯陽兄為何如此?”
金伯陽緩了緩說道:“其實也沒什麼,我這次來見張兄是為了一件事。可是我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這件事事關生死,而且我看張兄與武樓主這般情深,若是讓你們卷入其中,我……我還有些於心不忍。”
張君策說道:“伯陽,你就說吧!雖然我有心隱退江湖,因為這幾年來我真的有些累了。看清了很多,也不想去再執著我當年的立誌大業。想要安穩的過下去。樹欲靜而風不止。有心栽花偏偏事與願違。既然如此這便是宿命,我又為何躲閃。”
金伯陽看著張君策,心裡一陣揪心,然後說道:“好,那我便說了。一切的決定都取決於張兄。”
張君策點頭,等待金伯陽接下來的話,金伯陽略微思索,說道:“我這次來尋找伯符是為了營救文丞相。聽說文丞相被關入大都的天字號大牢之內,忽必烈對文丞相威逼利誘,文丞相誓死不降,而且宋國那些降臣為了表忠心更是幾經去遊說。文丞相堅持己見,那些人心懷怨恨就在忽必烈麵前說三道四。聽說為了震懾各地的義軍還有心懷前朝的忠義之士,忽必烈已經下令要殺了文丞相來……唉,所以我是想懇請伯符兄能夠出援手救下文丞相。”
張君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文丞相乃是我輩之楷模。大哥最敬重的人。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手。但是我們不能魯莽行事,大都乃是忽必烈的根基,哪裡高手如雲,帝國的天牢更是堅不可摧,恐怕就連我們的“盜聖”都不敢信誓旦旦吧。”
秋小天點頭,認真的說道:“的確,帝國的天牢內可是有一支很神秘的組織,聽說叫“狴犴之瞳”這支神秘組織彙集了十九位頂尖高手,據說是來自天南海北甚至是十方之外,海外的高人。他們的頭目叫“千麵閻羅”申不由。”
張君策說道:““千麵閻羅”申不由,這個名字我似乎沒有印象。”
秋小天說道:“你當然沒有映象,因為這個人一直都隱藏在江湖中,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金伯陽說道:“的確胡元帝國內的神秘江湖組織可真的不少。忽必烈的禁衛“怯薛衛”偵查暗探的“暗影斥候”還有“飛虎衛”加上這個“狴犴之瞳”真是一個比一個讓我們驚訝。”
張君策望著遠方說道:“忽必烈到底還有多少底牌沒有亮出來。他手下文武可謂是橫掃天下。他籠絡的江湖高手也是層次不窮,我們要救出文丞相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