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狄重看清來人的時候,臉上的凝重之氣一掃而光,露出笑容,迎上前去,叫道:“餘帥,餘帥,真的是你嗎?”說著來至,躬身施禮。
來的正是餘溫和付秋水二人,餘溫平穩著呼吸,說道:“不要叫我餘帥,我可擔不起呀!反而是言之你,才是令我敬佩的人啊!沒想到你還在抵抗胡元。”
狄重說道:“不,餘帥你永遠都是我狄重的大帥,若不是餘帥我狄重恐怕早都死去多時了。這份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
聞言餘溫輕歎一聲,不禁想起了嶽重山,或許這就是命運使然,有些人會記你一生,有些人會因一件事化友為敵,世事弄人,這便是江湖便是法則。
“狄將軍是要對付劉垓?”餘溫沒有客套,直入主題的問道。
狄重也沒有隱瞞,點頭說道:“不錯,劉垓這個家夥仗著有胡元的精兵和手下的高手對我們可謂是大開殺戒。這一次我集結了眾弟兄就想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也將這個混蛋除掉。”
餘溫說道:“好,為了兄弟你做得對。可是你應該知道劉垓的這支軍隊可是胡元帝國精銳,你要如何與他鬥?”
狄重聞言說道:“餘帥說的對,如今劉垓等人正在圍殺江湖名俠張君策等人。我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趁機而動。”
餘溫說道:“你想來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然而鷸蚌相爭,雙方都有各自的布置,劉垓不會蠢到把人馬全部用來對付張君策,我覺得此人應該是用起為餌在引你們上鉤。”
這一句話到讓狄重一驚,思量一番,覺得餘溫的話點醒了自己,連忙施禮說道:“還請餘帥指教。”
餘溫說道:“劉垓麾下有八百精兵,戰將十幾員還有數位武林高手,他很清楚張君策在江湖的地位,他的出現就是一個陷阱,恐怕你冒然出手,人家便以逸待勞。遠途進攻,兵馬疲憊,兵勢相差太過懸殊。雖然人多勢眾,可他的精銳都是千裡挑一,都是一群嗜血的虎狼,所以我看還不如投石問路,一石激起千層浪,將他隱藏的奇兵亮出,到時一鼓作氣反戈一擊。”
“那麼餘帥,這仗怎麼打呢?還請餘帥指點。”狄重神色流露出憂心忡忡的一麵,詢問的看著餘溫。
餘溫瞧了一眼遠處的火光,說道:“兵者,詭道也。何況是敵強我弱,更要出奇兵,方能製勝。直接援救張君策等人如同自投羅網,和敵人硬拚,首先就不能這麼想。嗬嗬……既然如此,那我們便打草驚蛇分而擊之。”
狄重靜靜地聽著,頻頻點頭,說道:“餘帥的意思我明白了。隻是不知道劉垓這家夥會不會上當。”
餘溫說道:“他怎麼會不顧自己的糧草,雙方交戰,勝負之根本不在於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於兵多糧足,找到他們的糧倉,一把火便叫劉垓慌了手腳。”
狄重應了一聲,說道:“可是劉垓不會輕易讓我們找到他的糧草,看守糧草定然都是精銳,對付他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餘溫含笑說道:“你可信我?”
狄重斬釘截鐵的回道:“我自然心餘帥。”
餘溫點頭說道:“那好,我告訴你他們的糧草就在距離你不到五裡處的荒草山內,可以引一支人馬前去斷了他的糧草。最狠莫過絕糧,糧草是命脈,劉垓絕不會坐視不管。”
狄重聽了認同的說道:“還是餘帥高見。”
餘溫一笑,說道:“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言之可否答應?”
狄重說道:“餘帥但說無妨,有用到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餘溫說道:“我想親帶一支人馬去毀他的糧草。當然我的目的不止如此。”
狄重聽了大喜說道:“餘帥出馬事半功倍。太好了,您要多少人?”
餘溫伸出三指,說道:“不多,三百人足矣。”
狄重又問了一次,說道:“餘帥三百人夠嗎?我這次帶了千把人呢。”
餘溫說道:“足夠,其他的可以作為伏兵。嗯,你多帶點人沿路設伏。我想劉垓定會先救糧草,這是他的命脈到時候就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
狄重說道:“還是餘帥想的周到。”
狄重剛要去,餘溫見了叮囑道:“好,哦對了,無論能否成功,遇到強敵不要硬磕,你們隻要把動靜鬨得大一點就好,佯裝詐退,把他們引向的人馬分散便好。”
狄重施禮點頭說道:“餘帥的話我謹記,放心我不會拿弟兄們的性命當做兒戲。”
就這樣,狄重把手下的幾員戰將聚在一起,當餘溫出現時候有幾人見了連忙起身施禮口稱:“餘帥!”
餘溫見這幾個都是當年跟隨自己的人,如今都已經成了將官,說道:“再次相見我真的很高興,又能一起上陣殺敵,真是太好了。”
就這樣狄重便把餘溫的計劃一說,自然都同意,然後分兵行動,派出兩路人馬迂回到劉垓的身後,狄重親自帶領五百人正麵對抗劉垓。
人馬開始行動起來,各自領命出發,當餘溫再出現的時候,身披甲胄,腰懸佩劍,好不威風,但見餘溫頭戴白虎冠,雙翅飛鳳結,白袍銀裝甲,甲套連環;護心寶鏡懸明月,腰束羊脂白玉帶,吞肩獸披帶護甲,馬鞍掛著一條亮銀寶槍,足蹬虎頭戰靴,威風凜凜,器宇不凡。
此時的餘溫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精氣神飽滿,雙眼明亮,一旁的付秋水都看得有些驚訝,暗道:“這還是我認識的餘老頭嗎?這分明就是一位統領百萬雄兵的大將。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他,隻有在戰火風煙中才能得到他的價值。”
付秋水仰慕的之情儘寫在臉上,餘溫抬頭看了看夜空,嘴裡說道:“夜淨胡天牧馬還,月光羌笛戍樓蘭。借問梅花何處落?風吹一夜滿關山。再一次披甲上陣,好像又回到了當年的征戰沙場。嗬嗬……還真有些難以置信啊!”說著看了一眼跟隨的小將,吩咐道:“都已準備好了吧!出發!”
軍兵雄赳赳氣昂昂,開始朝著荒草山而去。
臨行前餘溫竟然命人在這裡可以留下一座空帳和數百個穿著兵服的草人,然後吩咐兵士悄悄退走,又偷偷留下五十人在這裡埋伏起來。
其他人馬蹄裹了棉布,一切都進行的有條不紊。就這樣,餘溫帶著三百兵士趕奔五裡處的荒草山……。
且不說餘溫如何行事,也不表狄重怎麼引兵對抗劉垓,單說賭局中的張君策和昆侖奴的廝殺,你來我往,劍影重疊,金鳴不絕於耳。
昆侖奴的本事確實厲害,張君策擺開劍式,化用各家所長,二人殺了個勢均力敵。
昆侖奴見狀“哼”了一聲,奇門兵器發出怪聲,抖起輪出,便向張君策攔腰疾掃!
勁風過處,沙飛石走,張君策側身,用劍輕挑,那兵器滑了一個弧線,一旁的一棵大樹,竟被掃斷了粗如碗口大的枝臂,勁力之大,實是驚人。那兵器竟然還可以回轉到昆侖奴的手裡。
昆侖奴騰身而起,接到手裡,看著張君策,露出滿口白牙,發出一陣冷笑,說道:“你是我見過的高手中很厲害的一個。”
張君策一笑說道:“過獎了,我中原大地江湖高手比比皆是,我也不過是一個寂寂無名之輩。比我高的大有人在,你這等也不過就是九流之外而已。在我華夏大地,嗬嗬……若是知趣那就明哲保身,不然的話你會客死異鄉。”
這句話雖然誇張,卻也不假,反而讓昆侖奴莫名火起,驀地一聲長嘯,一個“燕子鑽雲”,唰地憑空跳起兩丈多高,淩空下擊,手中奇門兵器,帶著風聲砸了下來。
張君策此時氣定神閒,已經大致了解了對方的本事,見兵器砸開,手中劍劍花翻轉,人影晃動,昆侖奴落下來,力量凶猛,隻聽得“砰”的一聲,火花四濺,張君策後空翻退出,昆侖奴的肩頭已是中了一劍!這一劍自是不輕,昆侖奴雙眼暴怒,原本就黝黑的臉,此時更加黑亮,兵器的灌力讓他險些栽倒,悶聲不響的用個“怪蟒翻身”跳出去。
張君策見機而動,立身之處又是猛的一劍掃去!這一劍迅如駭電,間不容發,就在這電光石火的霎那之間,人已經到了昆侖奴的身前,劍鋒晃動,昆侖奴下意識的疾的一塌身,寶劍擦身從他背上劃過。
說時遲,那時快,張君策手腕一翻,劍刃泛著寒光,趁著昆侖奴尚未意識到危險,勁道減弱,新力未發之際,猛喝一聲,揮出一掌,昆侖奴觸不及防,打在身上,運用真力,力道十足,昆侖奴身子懸空,無從著力,張君策腳尖一點,騰身而起,寶劍旋風疾舞,一聲慘叫,昆侖奴頭暈眼花,“噗通”一聲,在半空中跌倒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張君策飄身落下,橫劍在手,看著劉垓,隻是淡然一笑,說道:“承讓!這局我贏了。”
劉垓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怒意和不悅,說道:“精彩精彩,張公子好手段,嗯,的確是難得的江湖俠客。我很欣賞張公子的人品。第一局你勝了,不過還有兩局,這兩局你若是輸掉一局,他們的性命就會留在這裡。”
張君策點點頭,說道:“少廢話,下一個是誰?”
劉垓沒有指定任何人,而是看著張君策,心說:“嗬嗬……真是一個武夫,兵家講的是詭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隻知道好勇鬥狠,仗著一身絕學,卻不知道你已經是我的餌了。做了我的鉤。我為何如此與你賭一局,就是要引他們上鉤。殺你們如同碾死螞蟻一般。隻因你們還有利用價值,用你們來引出帝國的隱患消滅他們才是我的目的。”
原來這個劉垓早有預謀,他的探子早已經將張君策等人查的清楚,所以才想出這一招“圍點打援”利用張君策的名聲,傳出風聲,就是要將前來救援的人一網打儘。劉垓的確有些謀略,在這周圍布置好了一個大網等著那些江湖勢力的出現。
書歸正文,昆侖奴不敵張君策被打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這可氣壞了一個人,此人見了眉頭一挑,自以為身手獨步武林,天下無雙,原本他就想出手和張君策比劃比劃,沒想到讓昆侖奴搶了先。
而且還敗給了張君策,不免有些狂躁,一向心高氣傲的他,再也安耐不住,邁步走了出來,說道:“張大俠好身手,我來陪你走上幾合。也讓我見識見識傳聞中的“儒俠”到底如何。鬥那些不入流的人不算本事,來來你我之間比試比試。”
張君策抬頭看去,人影晃動,從中走出一人,此人身材七尺,看年紀約有五十開外,一身灰布長袍,腰係絲絛,蹬一雙草鞋,寸頭粗眉,借著火光,依稀可以看到腦袋上的戒疤,一雙三角眼,矮鼻梁,大嘴叉,臉上有些疤痕,甚是醜了些。手裡拿著一對囚龍短棍,身前身後有一股無形的殺氣。
張君策瞧後,卻不認得,但很清楚這個人出身在佛家,微微一笑,說道:“敢問尊駕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