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太子在天字大獄內和文天祥聊了許多,奈何文天祥隻求一死,最後無法談下去,文天祥瞧了一眼太子真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隻是苦苦一笑,說道:“我心已死,太子殿下又何必執著。古人又雲:魚乘於水,鳥乘於風。而人則乘於時。蛟龍未遇,潛水於魚鱉之間。君子失時,拱手於小人之下。芝蘭生於幽穀,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以窮困而變節。雪壓枝頭低,雖低不著泥。一朝紅日出,依舊與天齊。我恐怕唯有一死才能上報國家下對得起父母。”
太子真金聞言,隻是惋惜的說道:“當今天下四海一統,父皇終止了自晚唐三百餘年的戰亂,將金,西夏,西域,大理,宋國混一為一體。安撫百姓,鼓勵耕作,恢複生產,你應該知道自從戰亂以來,百姓流離失所,是我父皇和諸位大臣一起努力,才有了今日。文先生為何還要有偏見?”
文天祥搖頭說道:“我並無偏見,的確中原戰亂六十餘年,你的父皇用人唯賢,做了很多,是一代英主。但我身為宋臣豈能苟安於滅我故國的朝廷為臣。太子回去告訴你的父皇,我隻求一死,彆無他路。”
太子真金無奈隻好離開,臨行前命申不由不得慢待了文天祥,而且囑咐要嚴加戒備,不能讓人將文天祥劫走。
申不由領命回道:“太子殿下放心,這天字大獄機關重重,高手如雲,若有人來犯,隻有死路一條。”
真金太子點頭說道:“那就好,就有勞申大人了。”
隨後便帶著人馬回轉大都皇城…………
單說送走真金太子的申不由,望著太子的車駕遠去,那張臉隨之一變,陰沉的模樣,嘴角微動,冷聲說道:“你們要嚴加看管。我們走看來這個文天祥我們要好好照顧。”
身邊的哪位美女說道:“不錯,的確要好生照顧著。大人的吩咐你們都明白了吧?”
身邊眾人應聲回道:“明白!”
申不由瞧了一眼眾人,又看了看女子,說道:“你們都去忙吧!紅袖我們走,回去打理一下,“孟婆”飛鴿傳書,她已經在路上了,還帶來了一位貴客。我們得前去迎接才是。”
管紅袖應了一聲,說道:“是,大人!”
天字大獄的後院,這裡的建築,可以用夠宏偉,夠氣派,夠莊嚴,夠懾人來形容。兩扇既寬又大更高的大門,那對鬼麵門環跟門上的大鐵釘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妖媚的光,照著有些滲人。
石階高築,一對狴犴神獸立在左右,門口站著八名挎刀漢子,一個個腳下分八字,雄赳赳,氣昂昂,臉上沒一點表情,挺唬人的。
申不由身上的氣度過人,尤其那眼神令人瑟瑟發抖。八名漢子可不敢怠慢,近前哈個腰,躬身施禮,叫道:“參見大人!”
申不由手往後一背,派頭兒十足,沒有任何回應,而是身旁的管紅袖一揮手,
這後院內,五步一崗,十步一卡,全是挎刀的漢子,機警凶猛,一個個好似餓狼猛鬼,崗卡密布,禁衛森嚴,沿著石板路走進書房。
申不由吐出一口氣,說道:“太子突然來此,真是令我沒有想到。”
管紅袖說道:“太子此來恐怕不一定隻是來看看那文天祥吧!”
申不由點點頭,思慮片刻說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我們的探子竟然都無法得到消息。可見這次突然到來,意味深長。”
管紅袖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申不由扭回身看向管紅袖,說道:“靜觀其變,看來大都要起風了。哦,對了。“孟婆”是不是該到了?”
管紅袖說道:“已經派人去接應了。”
…………
且不說守在天字大獄的申不由如何動作,返回頭再說張君策和武玄霜,歐陽碧落三人,三人一路南下路上還算安靜。
然而武玄霜卻覺得張君策有什麼心事一樣,擔心的詢問道:“君策,你怎麼了,感覺你心事重重,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嗎?”
張君策說道:“哦,倒也沒什麼,隻是沿路走來,我怎麼沒有發覺天雲宗的痕跡。各地都有天雲宗的門人子弟。可我們行來一路,我竟然沒有發現,感覺有些奇怪。”
武玄霜應了一聲,說道:“可能最近帝國鷹犬活動猖獗,他們也要自保不是。我看你是過於擔心了。天雲宗勢力龐大,在江湖上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若是有事早就傳遍了江湖。再說了天雲宗高手如雲,你就不要多想了。”
張君策覺得有理,畢竟天雲宗有各路高手,還有師兄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點頭說道:“嗯,說的在理。我也隻是感到奇怪。算了,我們還是趕往大都要緊。”
三人化妝改扮,繼續前行,張君策瞧了一眼身旁的武玄霜,武玄霜一身男兒衣衫,那可謂俊俏的很,一雙劍眉濃濃的,斜飛入鬢,一雙鳳目黑白分明,隱隱遁著一種令人難以描述的光彩。麵如白玉,但更顯得剛毅,英挺脫拔,臨風玉樹成熟有度、混跡江湖多年的錘煉,經驗與曆練都寫在臉上。嘴閉得緊緊的,顯得一份超然的冷靜。有時微挑眉梢,帶點令人心折的傲氣。
“你看什麼,沒見過?”武玄霜被張君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問道。
張君策眼珠一轉,笑著說道:“武兄果然是風流倜儻,翩翩美男子。”
武玄霜翻著白眼,說道:“取笑我,你是不是皮癢癢了。”
張君策笑著,看著武玄霜,頻頻點頭,那一副越看越愛的表情。
卻說三人很快,到了一座縣城,中午吃罷午飯,休息片刻,出了西城,沿著同往大都的官道而行,沿途風光卻也讓人欣然。
隻見眼前好一派暮春光景:綠油油的田地,鳥雀飛縱,人們還在田地裡辛勤勞作,沿著樹林而行,轉過一道彎,豁然開朗,是紅杏開闌,絳桃放儘。綠楊枝上幾聲啼鳥,閒來幾點流鶯劃過。不遠處芳草坡前引著一雙彩蝶,芳郊裡來往紛紜。雜遝的車填馬隘,遠處更有畫樓傳出笙歌繚繞。風恬日暖,半山腰的寺廟內更是燒香禮佛的人絡繹不絕。
一路上三個人信步而行,閒來聊上幾乎,問柳尋花。看了些景致,簡短說來,一程山水一程煙巒,不知不覺,夕陽黃昏將至。
“我們到前麵找一家客棧住下,明日在啟程如何?”張君策嘴裡說著,看了看不遠處的城郭。
武玄霜自然同意,說道:“的確有些累了。我們進城好好休息一下。走的我腰酸背疼的。”
就這樣三人很快來到了一個莊子,此時月上柳梢,百姓們也都歸家,路上的趕路人也都朝著莊子走進。跟著人群,三個人進了莊子,武玄霜仔細一看,果然好個洞天,沒想到這莊子彆有一番趣味:但見一條長街,買賣店鋪很多,酒旗,紅燈,叫喊叫賣,進了莊子後,迎麵是一條花屏路,路中央竟然有秀石堆起的假山。那山上雕刻的幽澗,順水還有魚潛,隨向碧波躍出。旁邊一座畫梁小亭,燕兒還尋舊壘飛來。曲檻旁邊,芍藥欄斜。對荼蘩架,小橋左右,更有幾個秋千相連,芳菲紅紫,一點紅塵歡喜,分明世外桃源。
武玄霜稱讚的說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看來這莊上的大家是一個頗為雅致之人啊!”
張君策也趕到了這裡的彆樣,說道:“沒想到這幽燕之地也有這般景致。”
三個人沿著石板路穿過街巷,尋到了一家客棧,然後選了房間住下。一路風塵三人早早休息,準備明日起早啟程,可事情往往都是讓人無法預料,後半夜,就聽到街道上馬褂鑾鈴的響聲,犬吠的此起彼伏。
張君策本能的睜開眼睛,一旁的武玄霜也動了一下,張君策側耳傾聽片刻,說道:“似乎外麵有人馬路過。”
武玄霜睡眼惺忪,懶洋洋的說道:“還是不要去管了,我們的事情都夠麻煩的了。睡覺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說著便將身子貼到張君策的身上,手臂搭在胸前。
張君策應了一聲,心裡卻隱隱感到不安,總感覺有什麼要發生一樣,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下去,也不過半個時辰後,突然前院的砸門聲傳入耳中,然後就是亂作一團的聲音,可以聽到人喊馬嘶。
張君策猛然間坐了起來,武玄霜也跟著起來了,二人對視一眼,張君策說道:“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聽這吵吵嚷嚷應該是出了大事。不過我們的身份特殊,還是做好準備,若是有不測,提前離開。”
武玄霜已經開始穿衣,嘴裡說道:“嗯,我的好夢是又要破滅了。”
兩個人倒也沒有驚慌失措,很是鎮定,外麵的雜亂腳步聲,叫喊,咒罵,此起彼伏。很快外麵黑影重重,燈秋火把照亮了整個客棧。
“給我搜,挖地三尺三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叫道。
“是……”
“搜,你去那邊,你,還有你帶著人去那邊。你們幾個去守住後門,其他人給我再到裡麵看看。”
張君策,武玄霜收拾好應用之物,這時歐陽碧落,輕輕敲門,呼喚道:“樓主,張公子!你們起來了嗎?”
武玄霜打開門,對歐陽碧落說道:“發生了什麼?”
歐陽碧落進了房間說道:“似乎是官府的軍兵衙役,他們好像在找人。挨個房門檢查呢,我們要不要避一避?”
張君策聽歐陽碧落這麼說,感覺這些人卻不是衝著他們來的,心裡到有些平靜了,說道:“嗯,還是暫時避一避。畢竟我們的身份暴露也是麻煩。”
如此一來,三個人離開房間,沿著回廊,躍身上了房頂,隱藏在屋脊之後,偷眼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
這些官差兵卒,來回走動,闖入房中,不論分說,就是一通亂找。
“沒有”
“這裡也沒有。”
“這間沒人,好像是跑了。”
“去吧!老板給我叫來,讓他帶上花名冊,挨個給我檢查。”
房客們自然不敢多言,怕引火燒身,自討沒趣,找了許久,似乎沒有找到,這些人罵罵咧咧離開了。
武玄霜見這些人走了,長出一口氣,說道:“終於走了,真是倒黴,攪擾了好夢。不過這麼多官差找的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不然不能驚動這麼大的隊伍。”
張君策站起身,瞧了瞧遠去的人馬,依舊還能聽到人喊馬嘶。說道:“終於安靜了,我們回去休息吧。天快亮了,還要登程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