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駱雨程隱隱覺得不是了。
“當然是。”阿文肯定地道,“再說,你不是還有誌願者的護身符嗎?隻要你提這個,不管你做了什麼阿彥都會原諒你。”
駱雨程勉強笑了笑。
這道護身符,不一定是護身符,可能還是個定時炸彈,不定哪個時候爆炸,她更加慘。
“怎麼了?”阿文看出她的不對勁。
駱雨程真是不敢告訴阿文真話,當年的誌願者根本不是她,她隻是在病房裡玩,他那時候那麼帥氣,還要送禮物答謝她,她一方麵對他的顏一見鐘情,一方麵他送她的禮物很貴,她很喜歡,就順水推舟應下來了。
“彆擔心。”阿文見她憂心忡忡,對她說,“彆忘了,我們還有一張最後的王牌!”
駱雨程看著他,默然不語。
第二天。
溫廷彥是在客廳裡醒來的。
這個晚上,他幾乎沒睡,到黎明了,才淺淺睡了一會兒,但定的鬨鐘很快就把鬨醒了。
簡知約他九點民政局見,醒來時是七點。
不管怎麼樣,今天都要去的。
已經很不堪了,總不能到此時此刻還失約,讓她空等。
他去洗澡,發現鏡子裡的自己不過一個晚上,便已憔悴不已。
這個樣子,實在是拿不出手,更沒有辦法走到簡知麵前去。
他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穿襯衫的時候,袖子上藍寶石的袖扣閃閃亮亮,晃得他眼睛刺得痛。
他摸了摸袖扣上的寶石,最終還是出門了。
八點半,他就到民政局了,簡知還沒有來。
他雙手擱在方向盤上,陽光穿透擋風玻璃,再度照在他的袖扣上。
隱隱的,他好像看見鉑金的底托上有字。
抬手細看,兩隻袖扣都刻了拚音字母,一隻刻著JZ,一隻刻著TY。
簡知和廷彥。
他忽然想起他們結婚的時候簡知寫請柬的樣子。
那時候,她興致勃勃買了一堆很漂亮的請柬回來,等著他回來商量請多少桌客人,要發多少請帖出去。
“不用寫了吧。”那時候的他冷冷淡淡的。
她卻以為他忙,抱著一堆請帖向他邀功,笑容又燦爛又充滿期待,“阿彥,我知道你沒有時間寫,我反正嫌著啊,我來寫就是了,你看,我今天一下午就把我們的名字都填好了呢,等酒店、具體時間和客人名單定下來,我填進去就可以了。”
每一張請柬的邀請人那一欄她真的都填好了。
溫廷彥,簡知。
一筆一畫,工工整整,甚至沒有一筆連筆,可見她寫的時候多麼認真慎重。
“在你那邊有多少親戚朋友啊?我這邊應該就是高中同學了,不過,我們的高中同學是重複的,你看看你有多少工作後的好友?”她充滿期盼地看著他。
她是真的很期待一場屬於他們的婚禮。
但那時候,他說的卻是:不用寫了,沒幾個人,電話通知一下就行了。
彼時,她眼裡的光肉眼可見地沉了下去。
他心裡有點難受,但還是堅持不必擺宴席,隻叫幾個親朋好友見證一下儀式就行了,不超過兩桌人。
她家裡人根本無所謂,隻要他錢給到位,她父母怎麼都可以,而他,也沒有親人參加婚禮,就隻有幾個好友。
那場婚禮,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失落的人應該有兩位,除了簡知,還有奶奶。
老人家的樸素想法,誰不希望看著自己寶貝的孫女兒風光大嫁?
想到這裡,他心口某個地方就開始泛著酸的疼。
近來,這種酸疼時常襲擊他……
胡思亂想中,一輛車開了過來。
停在他附近的位置。
從後視鏡裡,他看見她在簡覽的陪同下下了車,他也開門出去,和她彙合。
清晨金色的陽光裡,他們看見了彼此。
“簡知。”他加快了步伐朝她走過去。
簡知的神情卻很淡,點了點頭,“你來了?走吧。”
他有很多話想和她說,“簡知,我是真的從來沒有想過和你離婚,我說過會和你過一輩子,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想法。”
簡知已經不想再聽這樣的話了,很沒有意義,而且隻會讓人覺得心累,到底要怎樣才能說清楚,她真的不想過了呢?
“都到這兒來了,就不要說這些了吧,沒有意義了。”她堅定地往民政局大門走,用行動來表示,絕不會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