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棋盤上,黑白子交錯縱橫。
怡紅院就像是時念手中的黑子,步步緊逼;
而花月樓是太子許承玨那邊的白子,雖緊隨其後,卻總慢半拍。
而真正執棋對弈的,實則是梁王許瀾滄與太子這對叔侄。
時念指尖捏著一顆黑子,輕輕落在棋盤角落,恰好將許瀾滄的一片白子圍得水泄不通。
“王爺,您手中的白子,就像花月樓,於太子而言,不過是個賺錢的工具罷了。”
她笑著撿起被吃掉的白子,聲音清亮。
“可我這黑子不一樣,怡紅院的目的,可不止賺銀子,還要聚文人、探消息,做些花月樓做不了的事,不是嗎?”
許瀾滄指尖撚著一顆白子,輕輕敲了敲棋盤,眉梢微挑:
“你怎知,花月樓就不能打探消息?”
他抬手落下一子,試圖為白子開辟新的活路,卻又被時念的黑子堵得嚴嚴實實。
“花月樓滿是尋歡作樂的客人,三句話不離風月,想從裡麵找有用的消息,可不就是大海撈針?”
時念目光掃過隔壁雅間的方向,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談話聲。
“反觀咱們怡紅院,來的都是讀書人、官員子弟,他們閒聊時漏出的朝堂動向、世家瑣事,才是真有用的東西。”
昨夜許瀾滄走後,她想了半宿,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應對花月樓。
可無論她想什麼辦法,最終結果都是她鬥不過太子,畢竟雙方實力懸殊太大。
而且她沒有那個自信,天真到以為許瀾滄會為了她的怡紅院與太子徹底撕破臉。
既然如此,不如換條路走。
加速將怡紅院打造成“文人聚集地”,錯開與花月樓的客戶群體。
花月樓靠皮肉生意賺銀子,那她的怡紅院便靠文化吸引權貴。
隻要太子舍不得放棄花月樓的暴利,那就永遠也成不了她的對手。
許瀾滄看著棋盤上漸漸失守的白子,眼底卻漾著笑意。
他輸了棋,卻對時念的盤算多了幾分認可。
“所以,你昨夜讓我派人把那些官宦子弟逛怡紅院的消息遞到他們府上,是想讓更多官員知道這裡的文雅?”
時念不置可否,隻笑著收走最後一片白子。
“看來,這一局是民女贏了,多謝王爺承讓。”
“你倒會算計。”
許瀾滄無奈搖頭,“去吧,彆讓你的觀眾等急了。”
時念起身行禮,轉身離開雅間。
為了讓怡紅院的文化氛圍更濃,她特意準備了新花樣。
增設主持人。
在節目間隙與觀眾互動,讓台下的人也能參與進來。
此時夕陽西下,大堂裡已坐了七成客人,三三兩兩的交談聲透著期待。
時念拿著提前寫好的手卡,緩步走上舞台,身姿挺拔,氣質端莊,半點沒有往日青樓老鴇的市儈氣。
“歡迎各位觀眾來到怡紅院,我是今日的串場主持人時念。”
她對著台下微微鞠躬,動作標準又優雅。
這標新立異的鞠躬禮,再加上“主持人”這個新鮮稱謂,瞬間引來了台下的小聲討論。
“觀眾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說咱們?”
“這時念看著真不一樣,哪像個開青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