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事兒鬨得不小,永安侯嫡子李賢,明晚可能會去怡紅院。”
時念端茶的手頓了頓,心臟猛地一跳。
她早知道怡紅院紅火了,定會被各方勢力盯上,卻沒料到來得這麼快。
她抬眼問道:“王爺的意思是,讓我提防他,還是……打探消息?”
許瀾滄抬手,用茶水在桌上寫了個“防”字,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李賢是太子的人,他去怡紅院,無非是想拉攏你,若是拉攏不成,說不定會用些手段。”
時念心裡一緊,果然是太子那邊的人。
她用茶水回了個“謝”字,心裡卻盤算起來。
太子想拉攏她,無非是看中怡紅院如今的人氣,若是真拒絕,怕是會有麻煩。
回到怡紅院,時念剛走到淺醉的房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笑聲。
推開門,隻見陸襄正趴在淺醉腿上,奶聲奶氣地念著童謠。
喬娘子坐在一旁縫衣裳,滿臉溫柔。
陸襄見她進來,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抱著她的腿仰頭問:
“念姨姨,今天不開門,我是不是聽不到娘親彈琴啦?”
時念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
“娘親每天彈琴很累,今天讓娘親休息好不好?明天再聽,好不好?”
陸襄懂事地點點頭,又跑回喬娘子身邊。
喬娘子見狀,識趣地抱起孩子:“我帶襄兒去後院玩,你們聊。”
房間裡隻剩兩人,時念從袖中取出一頂冪籬,遞給淺醉:
“想不想報仇?跟我走。”
淺醉愣了愣,手裡攥著冪籬,半天沒反應過來:“報、報仇?報什麼仇?”
時念沒多解釋,拉著她上了馬車。
阿福趕車,一路往北郊去,越走越偏,四周的房屋漸漸稀疏,最後隻剩下斷壁殘垣。
這裡是早年地動後廢棄的貧民區,早就沒人住了。
阿福打了個哆嗦,搓著手問:“念姐,咱們來這荒郊野嶺做什麼?怪嚇人的。”
時念沒說話,順著遠處一點微弱的紅光望去,那裡掛著一盞紅燈籠。
走近了,才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燈籠下,正是滄七。
“時老板。”
滄七麵無表情地頷首,指了指身後的破屋。
“人在裡麵。”
他遞過來一個瓷瓶,“主子說,這個你或許用得上。”
時念接過瓷瓶,挑眉問:“這是什麼?”
“啞藥。”
滄七回答得一本正經。
時念:“……”
她看了眼荒無人煙的四周,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這是擔心她們動手處置煙霞的時候被吵到?
許瀾滄這人,倒還挺“貼心”。
推開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淺醉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煙霞。
她被綁著雙手,臉上還帶著沒有消散的紅腫,身上的血漬殷紅,看著格外滲人。
淺醉的眼眶瞬間紅了,手裡的冪籬差點掉在地上。
她終於明白,時念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
“念姐,我……”
淺醉的聲音帶著哽咽,有委屈,有解氣,還有點無措。
時念拍了拍她的肩,語氣輕鬆:
“彆愣著了,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咱們彆耽誤了時辰。”
一旁的滄七:“……”
阿福:“……”
淺醉:“……”
好一個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