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整的小楷在陽光下泛著莊嚴的光,像給藍星文化鍍了層保護殼。
“成了!念姐,咱們的版權紅契下來了!”
杜元介把紅契遞到時念麵前,聲音都帶著激動的顫音。
淺醉、晚晴、阿福立刻圍了過來,幾雙眼睛盯著紅契上的字,連呼吸都放輕了。
晚晴伸出手,輕輕摸著紅契的邊角,指尖因激動而發顫:
“以後……藍星文化就真的是咱們怡紅院的了?再也不怕花月樓、大滿園那些人隨便抄了?”
“是。”
時念點頭,轉頭叮囑阿福。
“把紅契收去庫房的樟木箱裡,跟羊皮書的謄抄本放在一起,記得鎖好。”
往後誰再敢像花月樓、大滿園那樣,抄襲她的作品商用賺錢,她就能拿著這紅契去順天府告他們。
不僅要讓他們停演賠罪,還得讓他們把賺的銀子吐出來。
阿福搓著手,眼睛亮得像揣了兩顆星星:
“那咱們現在就去找花月樓和大滿園算賬啊!”
“如今有紅契在手,正好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盛京的人都知道,咱們怡紅院的東西碰不得!”
不止阿福,連淺醉和晚晴都這麼想。
畢竟前陣子被抄襲搶客的氣,大家憋了太久,如今版權在手,正是“算賬”的好時候。
可時念卻沒半點動靜。
接下來的幾日,她依舊每天清晨去城西看新場地的施工,跟匠人們敲定戲台飛簷的弧度;
午後幫喬章林改策論,逐字逐句琢磨“民間文化如何助社稷”的論點;
傍晚還跟吳嬸在灶房研究新的小食口味,想給怡紅院添些應季的點心。
至於找花月樓、大滿園算賬的事,她半個字都沒提。
怡紅院的夥計們都急了。
念八在門口迎客時,見花月樓的夥計還在巷口扯著嗓子吆喝“新排《漁家女》,門票八錢,座無虛席”,氣得直跺腳。
回來說給大家聽時,連聲音都帶著火;
大力跟十四在後台搬道具時也嘀咕:
“念姐是不是忘了這事兒啊?咱們的版權剛下來,正好趁這時候立威,讓往後沒人敢再抄咱們的東西!”
阿福憋了三日,終於忍不住找了時念。
翌日午後,時念正在書房改新場地的設計圖。
她想在讀書區旁加個小茶座,方便學子們看書時喝茶,炭筆在紙上畫著茶座的草圖,線條細致。
阿福掀簾進來,手裡攥著張皺巴巴的戲單。
那是花月樓新印的戲單,上麵用豔紅的字寫著“新排藍星名戲《千裡之外》,今日開演,門票八錢”——
“念姐!您看這個!”
阿福把戲單推過去,聲音滿是憋屈。
“花月樓又抄咱們的戲了!還敢光明正大印戲單吆喝!”
“還有大滿園,昨天我特意繞過去看了,他們還在演那改得亂七八糟的《壁上觀》,台下還有不少客人!”
“咱們有紅契,去順天府一告一個準,怎麼就不找他們算賬啊?”
時念抬起頭,放下手裡的炭筆,指了指對麵的梨花木凳,語氣平靜:
“坐,先喝口茶。”
阿福坐下,接過時念遞來的茶盞,卻沒心思喝。
“念姐,咱們現在有紅契當靠山,怕他們做什麼?”
“就算不封了他們的戲園,也得讓他們賠咱們的損失,還得公開道歉!”
“讓盛京的人都知道,偷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時念看著他急得發紅的眼眶,無奈的笑了笑。
她伸手在設計圖上“千人戲台”的標注處輕輕敲著,眼底藏著幾分深謀遠慮:
“阿福,你先彆急著算賬,且先跟我說說,這幾日咱們怡紅院的生意,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