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地站起身,腰間的玉帶撞在案角,發出“當啷”一聲脆響,眼裡滿是狠戾:
“既然她不仁,就彆怪我不義!”
他轉身對身後的暗衛下令,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勁:
“立刻去截殺劉嬤嬤!”
她手裡握著太多東宮的秘密,絕不能讓她把半個字泄露出去,更不能讓她帶著賬冊回坤寧宮!
“記住,做得乾淨點,彆留下任何痕跡!”
暗衛躬身領命,身影瞬間消失在書房陰影裡。
太子望著窗外陰沉的天色,拳頭攥得指節泛白,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皇後這是要徹底放棄他了。
沒了於國公府的支持,沒了財力,他這個儲君,就真的坐不穩了。
深夜的盛京街道,寒風卷著殘雪粒,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讓人睜不開眼。
劉嬤嬤帶著兩個小宮女,提著裝有賬冊的木箱,腳步匆匆地往宮外趕。
皇後特意叮囑,要把賬冊銷毀,連灰燼都不能留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隻是剛走到僻靜的巷口,兩道黑影突然從暗處竄出來。
他們手裡握著寒光閃閃的刀,直撲劉嬤嬤而來。
“有刺客!”
劉嬤嬤反應極快,連忙推開身邊的小宮女,自己則拔出腰間的短匕,迎著刺客衝上去。
她雖是女子,卻在皇後身邊練過十幾年拳腳,對付尋常歹人綽綽有餘,一時竟與兩個刺客周旋了幾招。
可刺客是東宮精心培養的暗衛,身手狠辣,招招致命。
沒一會兒,劉嬤嬤的胳膊就被刀劃了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鮮血瞬間浸透了灰布衣袖;
她手裡的木箱也掉在地上,賬冊散了一地,在雪光裡泛著慘白的光。
就在這危急時刻,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是大長公主許蘭溪派來的護衛!
許蘭溪早料到皇後與太子切割後,太子會狗急跳牆,特意讓人暗中跟著劉嬤嬤。
畢竟劉嬤嬤手裡的賬冊,或許是扳倒太子的關鍵證據。
護衛們手持長槍,迅速圍了上來,沒幾個回合就製服了刺客。
其中一個護衛冷聲道:
“太子殿下派你們來的?”
刺客咬著牙不肯說話,卻趁護衛鬆懈的瞬間,猛地撞向旁邊的青磚牆。
“咚”的一聲悶響,刺客當場氣絕,沒留下半個字的供詞。
劉嬤嬤捂著流血的胳膊,看著地上散落的賬冊,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心裡後怕不已。
她知道,太子這是要殺人滅口,若是今日沒有這些護衛相救,她早就成了刀下鬼。
她連忙讓小宮女把賬冊收好,謝過護衛之後,連夜趕回坤寧宮,把太子行刺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皇後。
皇後聽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手裡的暖玉差點掉在地上。
她沒想到太子竟會如此狠戾,連她身邊的嬤嬤都敢動。
她不敢再猶豫,立刻讓人給於國公府送信,讓於國公府徹底與太子劃清界限。
不僅要收回所有財力支持,還要撤回於國公府在東宮任職的所有族人,連一絲牽連都不能留。
消息傳到東宮時,太子正在召集世家子弟議事,卻發現於國公府的人一個沒來。
連平日裡最親近的林家、陸家,也隻派了個小廝來傳話,說“家中有急事,無法赴約”。
他看著空蕩蕩的議事廳,桌上的茶水漸漸變涼,才徹底明白過來。
於國公府叛離了,其他世家也開始與他保持距離。
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第一次出現了“世家叛離”的裂痕,而且這裂痕,還在不斷擴大。
與此同時,怡紅院的書房裡,時念正對著案上的一堆證據發呆。
十四剛從外麵回來,把皇後收回東宮財力、太子行刺劉嬤嬤未遂、於國公府徹底叛離的事一一稟報。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抑製不住的興奮:
“念姐,現在太子和皇後徹底鬨掰了,於國公府也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