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阿福帶著夥計們雕了半個月的，眼睛都熬紅了，怎麼就遭了這種毒手！”
晚晴撿起撕毀的文冊頁，指尖拂過“泉州舊案”的草稿字跡，聲音發顫：
“這幾頁記著昌阿公的證詞，咱們好不容易整理好，還沒備份……”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時念身上，等著她拿主意。
按常理該立刻報官查凶手，可辰時就要入宮，查案至少要半日，根本來不及；
可若不查，凶手還在暗處，難保不會再搞破壞。
時念卻異常鎮定，她蹲下身，指尖輕劃碎琉璃邊緣。
現場沒有雜亂腳印，隻有模型區附近有零星痕跡，顯然是有人刻意作案，且對怡紅院布局了如指掌。
她又撿起一片文冊碎片，鼻尖縈繞起一絲極淡的脂粉味，不是怡紅院姑娘們常用的香。
“彆追了。”
時念站起身，語氣平靜得讓人心安：
“現在報官隻會耽誤時間，明日辰時還要入宮，咱們先趕製，等文盛之會結束，再查凶手也不遲。”
“可……來得及嗎？”
大東撓著頭，滿眼焦慮：
“模型木料要重新雕，文冊要重抄，還有幾個時辰就天亮了！”
“來得及。”
時念看向眾人，眼底亮得像盛了星光：
“咱們這麼多人，分工合作，定能趕在天亮前做好。”
“吳嬸，您去灶房熬麵糊，做模型粘合材料；”
“淺醉、晚晴，你們帶姑娘們重抄文冊，尤其是蘇家舊案那幾頁，按記憶補全，我讓人去叫喬章林，他能幫上忙；”
“大東，你帶夥計們找備用木料，優先修複泉州港和糧點部件；”
“素心，你去戲台區取金粉，把模型招牌重新描色。”
眾人雖仍有擔憂，卻立刻行動起來。
吳嬸擼起袖子往灶房跑：“麵糊我最拿手，保證粘性夠！”
喬章林接到消息時，剛在翰林院整理完科舉試點賬冊，一聽模型和文冊被毀，抓起官服就往怡紅院趕。
進門時，正撞見晚晴和素心趴在案上抄文冊。
燭光下，兩人手指上都沾了墨，卻沒半分懈怠。
“我來補泉州舊案的證詞。”
喬章林拿起筆，墨汁落在宣紙上。
“張阿公說的那些線索，我都記在翰林院檔冊裡，錯不了。”
模型區裡，大東帶著夥計們鋸木料，木屑紛飛間，他忽然想起什麼，往後院跑。
“我記得阿福哥之前雕了個備用的漁民人偶，放在房間了！能省點時間！”
陸襄被吵醒，穿著迷你旗袍跑出來。
見眾人都在忙，也不肯回去睡，小手攥著小刷子，幫著給模型竹籃上色。
“念姨姨，我也能幫忙！我塗得很整齊！”
吳嬸熬好麵糊，用粗瓷碗盛著，挨個給模型區、文冊區送。
見誰累了，就往人手裡塞塊剛出爐的糕點：
“快吃點墊墊，熬通宵哪能空肚子！”
時念穿梭在各個區域，一會兒幫晚晴核對文冊細節，一會兒指導夥計修複模型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