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念終究是出身低賤,若是讓他國使臣誤以為我南齊故意找個這樣的人來招待,隻怕……”
高升嘴角一撇,語氣滿是輕蔑:
“五皇子殿下身份尊貴,署他的名才能壓得住場麵。”
“再者,殿下最近常去國子監,與寒門學子交流,民心所向,讓他牽頭本就順理成章。”
“還望高編修慎言!”
喬章林的拳頭緊了又緊,卻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沒有釋放。
隻是到底還是沒控住聲音,引得不少編修探頭觀望:
“若高編修要和我談出身,那我無話可說,畢竟我這樣同樣出身怡紅院的人,隻怕不配與高編修在一起說話。”
高升麵色一僵,忙討饒道:
“哎哎哎,喬編修這是哪裡的話,我這不也是為了南齊的臉麵著想嗎?我絕對不是看清你的意思!”
喬章林冷笑一聲,一把打開他伸過來想要往自己肩頭落的手。
“文盛之會的核心是民生交流,並非身份比拚!”
“且文盛之會是陛下聖旨指定時老板來做,高大人若是有疑問,不如去與陛下說!”
“最後,我奉勸高大人一句,若一個人隻看出身不看實績,你怕是忘了南齊選賢任能的初心!”
周圍編修漸漸圍攏,明顯分成兩派。
寒門出身的編修紛紛附和:“喬編修說得對!”
“時老板做的實事大家有目共睹,沒她文化冊早耽誤了!”
世家出身的編修則站在高升身邊嘀咕:
“五皇子牽頭也沒錯,五皇子出麵才會讓他國使臣覺得咱們更加重視……”
“都肅靜!”
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響起,翰林院掌修楊永善自裡間走出來。
高升連忙上前躬身:
“掌修大人,下官是覺得文盛之會需皇室牽頭,才顯南齊威儀……”
“皇室威儀,不在署名,在實事。”
楊永善打斷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背脊挺拔的喬章林身上。
“喬編修,時念籌備至今,最難的是哪件事?”
“回掌修,是前幾日的油墨短缺。”
喬章林據實回答:
“盛京書肆印不了,官印坊無餘墨,時老板當機立斷,讓快馬送拓本去寧縣印刷,額外花千兩加急費,隻為趕在交付日前送使臣。”
“她說文盛之會是南齊臉麵,不能省。”
楊永善點頭,又看向高升:
“林編修,你可知五皇子最近在國子監做什麼?”
高升愣了愣,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他隻知討好五皇子,雖然知道最近五皇子做了什麼,可正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敢說出口。
楊永善掌管翰林院多年,哪能不清楚五皇子那點小九九,與其爭辯不如沉默。
“五皇子在國子監講經義,與文盛之會籌備無半分牽扯。”
楊永善語氣沉了些:
“籌備總負責人,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功勞,不能為討好誰亂了章法。”
“依我看,章程首頁署南齊朝廷,下附時念、喬章林、各個協作官員的名字,既顯朝廷統籌,也不埋沒實乾者功勞。”
“若還有人不服,今日便可隨我去陛下麵前說清楚,如何?”
這話讓高升臉瞬間白了。
他哪敢真去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