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希爾對一隻紅狐狸喊出了“維茲羅”這個稱呼。
此時是初春，天空乾淨得像瑟瑞爾的眼睛，如果他看得到的話。
這裡已經走到了市集的儘頭，來的人很少，一路上都能看到用木材結結實實紮著天藍色或者白色布料的攤位，藍布上用白色畫著雪的圖案，白布則用金色繪上太陽，在大部分攤位的角落，還會放著一杯水，或者一簇白水晶，紮希爾解釋說，遵守光明神的攤位就會有這個標誌，無非是禁止欺騙禁止利息之類的要求，你說那有什麼好處嗎，然後這隻狐狸搖了搖尾巴：“會減稅。”
它半眯著眼睛看著你無言的表情：“商業無非就那些賺錢的手段，壟斷，信息差……凱利斯把這些禁止了，那就補給商人錢，不然誰願意在這裡做生意。”
“我以為會是信仰上的補償，”你吐槽道，“畢竟這裡的人都是祂的信徒。”
狐狸舔了舔爪子漫不經心道：“怎麼會，那些放了新標的人也許隻是半個身子跨出門檻，但這裡的人已經是我的信徒了，是貿易、商業和錢幣之神的信徒。”
維茲羅正襟危坐，但一隻狐狸擺出這種姿態隻讓人覺得可愛。
“維茲羅不喜歡人形，”紮希爾先一步解決了你的好奇心，“地上他喜歡用豹貓和狐狸的姿態，水中則是蛤蟆和旗魚，天空裡是雨燕和遊隼。”
維茲羅給了紮希爾一瞥，然後長久的看著你：“你居然能讓紮希爾這麼好脾氣地說話，姑且算是擁有和我交易的潛質，你來找我用什麼交換什麼？”
你愣了愣，維茲羅道：“商業的核心是交換，換句話來說，我不做賠本的買賣，你想知道下水道那裡發生了什麼，是嗎？”
你的呼吸急促起來，但還是很警惕：“你怎麼知道？”
“情報也是一種商品，”維茲羅故弄玄虛說道，“但這是很貴的東西，因為——”
紮希爾打斷了祂：“夠了，這件事沒必要瞞著她。”
“沒意思的盟友，你會讓我懷疑合作的正確性，”維茲羅的尾巴搖到另一半，尾巴尖在空中亂卷了一通，然後說，“大約半年前，一個叫做彼岸教團的組織在霜城開始行動，這個組織認為在此地還存在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的造物比神明更強大，為此他們不惜進行獻祭，想要召喚來不是此世的存在。”
維茲羅看著你，你發現祂有一雙棕色的眼睛。
“召來了我？”你指著自己問。
“是你嗎？”維茲羅問，他看了眼紮希爾，“按理說，神信仰的那位神將會拿著書乘龍而來……你的龍呢？”
“還是一顆蛋，”你補充道，“如果那是龍蛋的話。”
維茲羅麵露嫌棄：“我就說這次召喚太倉促了，明顯時間都不對，你的龍蛋呢？”
“我沒帶著它出門，”你說，“但是不是哪裡搞錯了，那本書……是什麼？”
“這不是隻有你知道嗎，”維茲羅說，“我猜大概是是什麼聖典神喻之類沒意思的東西吧。”
你覺得祂的聖典大概會是《宏觀經濟學》《微觀經濟學》和《貨幣學》，但那本書絕對不是聖典：“那本書不是和這個世界有關的東西。”
“隨便吧，我也不清楚，對我也不重要，”維茲羅說，“你的降臨本來就不是我策劃的，我隻是做了個順水人情。”
“那是誰乾的？”你捕捉到了祂話語的關鍵，設定二還在你眼前掛著呢。
“是我授意的，”紮希爾的聲音不緊不慢，“為了滲透進霜城，我尋求了商會的合作——也就是維茲羅。”
維茲羅打了個哈欠，用後腿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這完全是狐狸的做派：“是的，你旁邊這位罪魁禍首突然找上門來，要我在霜城做一番大動作。”
“為什麼？”你問。
“這就是另一條情報了，”維茲羅不耐煩道，“第一個交易是紮希爾付費了，你能給我什麼？”
“你要我用什麼交換？”
你想，除了那本會讓人社死的書，龍蛋送給狐狸煎了煮了也未嘗不可。
“你付不起，”維茲羅無比肯定道，“這個問題得紮希爾告訴你才行。”
你看向紮希爾，祂的黑色短發像剪裁整齊的一角夜幕，眼睛則是躺在黑天鵝錦緞上最美的紅寶石，他沒有躲開你的目光：“我還不能說。”
祂這麼坦蕩，你好像也生不起氣來，但這個問題對於設定也許很重要，於是你迎擊回去：“你也要我付出交易的代價嗎？”
紮希爾的瞳孔放大了，好一會祂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不用，從我這裡索取的一切都是免費的，隻要你願意，它本身就是一種饋贈。”
維茲羅嘲諷道：“所以我不喜歡夫妻店，一般愛河裡遊泳的人都不適合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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