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7選擇b】
其實在將金箭遞上他胸口之前，你假設過很多種可能，比如金箭根本刺不進來人的胸口，比如這人根本不是凱利斯，隻是一個長得好看的路人甲，再比如金箭的效果根本沒有想象中顯著……
然而金箭用起來實在方便，如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隻一刀，就能奪走無情者的生命。
他停在了原地，怔怔看著你。
這個空曠的殿堂裡也不可能存在彆的人了。
“你做了什麼？”他問你。
你往後退，他目不轉睛。
“你感覺怎麼樣？”你反問他。
他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白玉似的耳垂也沁了血，他看著你，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於是逼迫自己不再看你，然而不看你也依然看得到你，就像人不看到太陽也能知曉它的存在那樣。
他沒有回答你，自顧自略過你往前走去，走得跌跌撞撞像一個喝醉酒的人，他的靴子踩在大殿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發出聲音雜亂無章，和剛剛聽到的完全不同，他不敢看你，你沒追上去，隻是壓抑住笑意問：“你叫什麼名字？”
他停下了，隨著他轉頭的弧度，銀發在他身後鋪展開，再落地，你又補充道：“你會對我說實話的，是嗎？”
他扶住石柱，整個宮殿好像都因為他這個觸碰活了過來，地板像是一片濕潤的星空，以他為中心的浪潮席卷而來。
他說：“我叫凱利斯。”
在這一刻，他的身份改變了。
祂蹙眉盯著你，但因為身高堪堪過你的腰部，祂的正經顯得有點滑稽：“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願意溝通的態度是完美的開始，你還記得自己不是來談戀愛的是來找人的，但你也不知道凱利斯現在對你到底是何種態度，還是先正常聊天就好，祂既然沒提闖入者的話題，你隻需要裝無辜：“我來神殿找人，結果迷路了。”
祂說：“你不是北地人。”
你沒想在這一點撒謊，因為你甚至都不是此世之人：“是的，我來自彆的地方。”
祂的目光落在你的手上：“你來自南方。”
祂的語氣是確認的，如果不是金箭，你懷疑他的目光已經凝成實質掰開了你的掌心，揪出了那隻紮希爾的眼睛，你握著拳頭想在身上找個口袋放它，無果。
不管男裝女裝不做口袋的應該就地處死。
於是你緊緊攥著紮希爾的眼睛，艱難開口：“我隻是認識一個南方人。”
隨著交流，凱利斯和你越來越近，他不再逃避和你的對視，你低下頭，看見金藍交織的眼睛裡自己的影子，才發現祂已經在你麵前，祂走起路來隻有長袍曳地的沙沙聲，像是北地下雪了。
“你來找誰，霜城的神殿裡不會有南方人。”凱利斯說。
祂看起來不喜歡談論到南方這個詞。
“我找一個叫瑟瑞爾的人。”你決定趁著金箭還有作用的時候速戰速決。
“……”
祂默不作聲打量著你，被這樣一雙奇異的眼睛盯視無疑很有壓迫感，就在你都快忘記呼吸時，祂問：“然後呢，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我有個東西落在他那了。”你說。
“為什麼會在他那，你認識他？”
祂在試探你，但你猜不出祂為何糾結於這些事：“我和他是朋友。”
凱利斯突然靠近，握住了你的手腕，祂身上很涼，你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陷入了雪地裡，祂引著向前走，你一頭霧水，但沒有必要反抗祂——如果金箭失效，祂大概沒必要和你進行肢體接觸，祂看起來不像是喜歡這種事的人。
空曠的殿堂結構開始改變，冰晶打造的牆壁在重組，在緊縮，隨著他的行走，整座建築活了過來，你居然在不遠處看見類似於門的存在，剛剛你還以為這裡根本沒有儘頭。
祂帶著你繼續往前走，那扇門沒有把手，隻是存在一個門框的輪廓，類似於門扇的結構上雕刻著海浪之上的雪山，祂靠進去，那扇門也沒有打開的意思，然後祂——直接穿過了牆壁。
……
你掙開祂的手。
凱利斯在前方不解的看著你：“怎麼了？”
你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是你問祂。
“我們要去哪？”你問。
“神殿內部。”凱利斯說。
所以為什麼我也要去啊，你很想問，但還是得用更委婉的方式：“我進去不太好吧。”
這和吃飯闖進後廚有什麼區彆。
“我允許了。”凱利斯說。
你猶豫道：“謝謝？”
“不用謝。”祂笑了。
被這個笑容晃神的瞬間，祂已經抓住你的衣袖，你被拽著穿過牆壁時，仿佛有冰涼的水漫過你，你試著深呼吸，隻能聞到水的氣息和雪鬆的清香，沒有窒息感，隻是有點冷。
你站在巨大的廣場前麵，它看起來像是教皇宣講彌撒的場所，一眼望去大得看不到四周的邊際。天氣晴朗，滿地漫溢著清亮的水，被陽光照射，泛著碎金似的漣漪，建築像島嶼一樣錯落有致排列在水麵上，你踩在水中，分明覺得它深不見底，但水隻沒過你的腳踝。
凱利斯仍然抓著你的衣袖，你試著把它扯了回來，正想和祂再說幾句話，還沒開口，你就沉進了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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