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希爾說:“我沒問。”
你無言,紮希爾的行事風格確實是沒變過的隨心所欲,不過緊接著祂又說:“我看到,她的苦難,然後,審判的權柄,借給她。”
你說:“我看到了她的苦難,然後把審判的權柄借給她。”
紮希爾:“你做什麼?”
你說:“連詞成句。”
紮希爾應該生氣的,但祂依然忍住了,過了片刻,祂的呢喃差點被大雨蓋過:“我不常和人說話。”
你平靜道:“聽得出來。”
氣氛詭異的平靜,薩妮雅帶來的鮮血卻塗抹了整片土地,你意識到她的目標不隻是那個男人和他的母親,而是整個村落。
她的身體明顯已經不堪重負,這大概是她生前的屍體再次利用,本來布滿淤青和傷疤的皮肉寸寸崩裂,血肉卻被無形的手聚攏,隻要她無懼疼痛,這具軀體簡直是殺神在世。
老婦人抱著她的孩子厲聲嗬斥。
部落的鄰居為他的袖手旁觀求饒。
幼童睜大眼睛問她不是死了嗎。
婦女抖著嘴唇說鬼回來了。
……
男女老少,無一幸免。
無論麵對求饒還是咒罵,詢問還是哭泣,她隻是舉起刀,揮下。刀刃卷了刃,就換一把,右手手指的骨節森白,裂開成為一地血水,就用左手,不知疲倦的殺戮持續到大雨將歇。
天也擦亮了,骨頭一樣的白。
這樣的砍殺儘管已經采取最高效率,薩妮雅依然已經脫去了身上的皮肉,左邊的身體已經隻剩下白骨,她踉蹌著走了幾步,就剩下爬行的能力,於是她用雙膝向前爬行,又因此失去了右手的前臂。
紮希爾說:你沒有阻止她。
你說:我也沒有幫她。
肅穆籠罩了血色的村莊,薩妮雅渾身浴血,爬到了那個應該是她孩子的繈褓邊。因為始終沒有開口,她的發聲器官還算完整,她用剩餘的手臂抱起那個哭泣的嬰兒,那幅姿態,像是聖母瑪利亞從雲間墜落,身後的天光是完美的舞台布景,她的五官卻已經組不成表情。
紮希爾說:“你不害怕?”
祂的惡趣味落到人身上確實吃不消,不過隻要你不細想,這段的描寫其實相當克製,比起血和火,你更想看到薩妮雅的結尾。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說,“但或許我也猜得到。”
一個被吃乾抹淨的女人完成的瘋狂複仇。
“我隻是覺得,有時候存在神明也不是太糟糕。”你說。
薩妮雅看著自己的骨肉,說出了這具屍體能夠行動後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她說:“我為你流儘了血,以後你連眼淚都不配。”
緊接著,她殘存的左手用力扼住了嬰兒的咽喉。
因為使力太過,她的骨節寸寸崩潰,左手也沒了,她就用腕骨,用肘關節,用全身所有能用的零件,把所有的力氣投擲向她自己的孩子。
“夠了,”紮希爾開口,“它死了。”
她停下動作,也是不得不停下。
身體已經瀕臨極限,她卸掉力氣。就變成了她剛剛創造的屍體裡的一具。
緊接著有大火燒了起來,從她身體的周圍燒起,在雨後的潮濕的森林裡,這火焰仿佛擁有自己的生命,氣勢洶洶地蔓延著,圍剿已經變成墳場的村莊,卻不越雷池一步,不影響村莊後鬱鬱蔥蔥的森林。
潮濕的木柴燃燒應該起黑煙,這火焰卻隻有烘烤著你臉頰的熱度,光熱落到眼瞳裡,給人掉淚的錯覺。
紮希爾和你並肩看著火焰越來越旺,祂對你道:“你有一個奇怪的靈魂。”
沒等你想好回答,火焰之中有一個人影從焰心處聚攏,向你們緩緩走來,正是【】,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變成剛見麵時的幽魂。
她對你頷首,然後對紮希爾道:“我的靈魂也請您收下吧。”
紮希爾沉默了片刻,對她道:“我名紮希爾,坐擁仇恨,審判和死亡的權柄,我行走世間,也需要眷屬播散我的威名。”
這段話祂說得倒是很流利,看來沒少說。
【】垂下頭畢恭畢敬:“紮希爾大人,您想要我為你做什麼?”
“我賜予你厄利涅的名號,”紮希爾說,“作為擁有仇恨權柄的神明,將複仇的火焰帶去你想帶去的土地,讓人們知道我的名字。”
厄利涅猶豫了一下,看了眼你:“冥界之主,也是您的名諱嗎?”
這下兩個神明的目光都給了你。
你:“……”
“是的。”紮希爾應下了這個稱呼。
就算是神明,也無法吞掉說過的話語。
喜歡快穿:這修羅場還能更修嗎?請大家收藏:()快穿:這修羅場還能更修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