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選擇c.跑!】
你把匕首扔下,冷冷看著奚雲骨,這片白綾覆在她眼上,她卻依然能高高在上旁觀一切,你討厭這種被俯視玩弄的既視感。
你伸出手,沾滿血液的手指在她潔白的衣襟上劃出一道鮮紅的掌印:“你隻在這裡評點,一點都不公平,你也得和我一樣染血才對,畢竟溫期行的死,你也是幫凶。”
奚雲骨毫不介意自己的白被你染紅,反而牽住了你的手:“你在害怕嗎,溫期行因為嫉妒對你行凶,你借這個理由殺了她,合情合理,符合劇情發展,有什麼好怕的。”
你眯起眼睛,奚雲骨的用詞讓你有了不好的預感,半晌你提起另一件事試探她:“不過一個殺了人的女子,婚禮大概無法如期舉行了吧。”
奚雲骨卻道:“忘川渡對於殺伐自有定義,應觀棋也不是正人君子,你若是告訴他……現在的他也許還會幫你毀屍滅跡。”
瘋了。全瘋了。
雖然荒謬,但你也存了一些當了殺人犯就不用做新嫁娘的心思,可是奚雲骨推動一切發生後,還能安排你的婚事,修真文往往道德水平低下。但這也太低了。
你甩開她的手,後退一步。
“溫家大概不能其樂融融地為我主持婚禮了,”你說,“我也沒時間在這裡和你多說——”
你提起裙子,就往前院狂奔而去!
這條路這兩天已經走得純熟,腎上腺素作祟,你跑得飛快,幾乎忘了呼吸,為了避免穿過前廳被看見,你繞了條小路直衝側麵的小門,那通風報信的侍女走得估計不算快,不然早該有人來圍堵你。
向前跑!
把溫期行冰冷的屍體遠遠甩在身後,把這出奇混亂的劇情,消失了的設定都拋掉,你嫌裙擺礙事,係起來在小腿邊緣打了個結,跌跌撞撞繼續向前跑。
昨晚應觀棋曾和你在城中赴夢,隻要能混進人群裡,你就能離溫家越來越遠——
“你跑不掉的。”奚雲骨黏了過來,她身形輕得像一張紙,你幾乎看不到她和地麵屋簷接觸的腳尖,就像一隻伶仃白鷺,隻振了振翅膀,就落到了你眼前。
“你為什麼要跑,”她真心實意困惑著,“我說過,我會幫你,不過殺掉所有人不是合理的劇情發展,但是殺掉那個侍女,再把這兩個人埋在假山後麵,你還是做得到的。”
她仿佛把你當做了一把刀,你被她左右,受她操縱,隻需要製造你做得到的條件,你就會順其自然向下行動,所以你打算殺了溫期行,因為她要殺你,可是侍女是無辜的,但她要告密,殺了又如何,但風聲走漏,你還要殺掉誰,直到腳下的土壤被鮮血浸透開出豔麗的花,總共要殺死多少人?
你跑得太快,根本無暇和她對話,青磚鋪滿的街道在你眼下飛速掠過,你根本不知道該跑去哪裡,隻是埋頭狂奔,迎麵來的行人見到你這幅模樣,潮水般向兩邊散開給你留著餘地。
往哪去,做什麼?
修真界能靠現代知識致富嗎?難道要先放下這本書去學一下化工和生物,亦或者研究一下銀行的運行機製?文案可沒告訴過你還有這些要求。難道這本書真正的目的是勸學?或者不該殺掉溫期行,總不可能這本書其實想要普法?書中人而已,殺了就殺了,總不至於接下來的情節是殺人伏法……
想點什麼,情緒和思維亂蓬蓬糾纏在一起,呼吸失了節奏心跳沒有節拍,每一次吸入氧氣,就能感覺嗓子口被插進刀尖一般難受,最難受的是你並不知道目標在哪裡,就算一味往前,也沒有一個可以抵達的終點。
你聽到996好像對你說了什麼,但已經沒有閒暇去思考它的話了。
【……】
你聽見了笑聲。
銀鈴晃動。
周圍的一切開始褪色,青色石板的街道,兩旁店鋪紅黑色的門柱,擦肩而過的行人泥土色的袖口,所有的顏色打翻了被調和成混亂的黑白灰,變成文字,變成字符,變成0和1,而在跳躍的色塊之中,有一個人向你走來。
你躲閃不及,狠狠撞了上去。
這個懷抱穩穩地接住了你,你先看到的便是一條繡在肩上威風凜凜的銀龍,它嘲笑般盯著你,而後龍的主人說話了。
應觀棋輕笑一聲,把你扶穩:“怎麼謊成這樣,殺人了還是放火了?”
他一句玩笑話哽住你一會,你才說:“對,我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