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急。今晚我去招待所住一宿。”
“住招待所?”
何雨水又急了,“那得多花錢啊!二哥那屋也能睡……”
何雨生眉頭一皺,語氣冷了下來。
“他那狗窩,豬都嫌埋汰,怎麼住人?”
“我……我吃完飯就回去給你收拾!”何雨水主動請纓。
“不許去!”
何雨生聲音陡然拔高。
“那是他的屋子,不是你的。一個大小夥子,連自己的窩都收拾不乾淨,還得指望妹妹伺候?我何雨生的弟弟,沒這麼窩囊!”
他盯著何雨水,一字一頓。
“他自己拉的屎,就得自己擦乾淨。什麼時候收拾利索了,我什麼時候搬進去。”
何雨水被他這股煞氣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吭聲。
心裡卻忍不住為二哥捏了把冷汗。
她有預感,二哥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往後有大哥管著,他再想和稀泥,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這頓飯,何雨水吃得格外香甜。
滿滿一大碗炸醬麵下肚,又喝了一碗熱乎乎的豆腐湯,胃裡暖了,渾身都跟著暖洋洋的。
吃飽了,力氣也回來了。
飯後,兄妹倆一前一後地走著。
何雨生察覺到,妹妹的腳步不再像來時那般細碎畏縮,腰杆也挺直了些許。
他很欣慰。
人的精氣神,一半是餓出來的,一半是欺負出來的。
先把肚子填飽,再把腰杆挺直,這日子才能慢慢好起來。
剛走到四合院門口,就迎麵撞上了一個半大小子。
是三大爺家的閻解放。
閻解放手裡拎著個空醬油瓶,正準備去打醬油,一抬頭看見何雨生兄妹,鼻子下意識地嗅了嗅。
“謔!”
他眼睛一亮,滿是羨慕地嚷嚷,“雨水,你們身上好香的肉味兒!是下館子了?新橋飯店?”
何雨水臉頰微紅,下意識地往大哥身後縮了縮。
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被院裡同齡的夥伴用這種羨慕的眼神看著。
沒有嘲諷,沒有鄙夷,隻有純粹的、不加掩飾的羨慕。
一種陌生的、小小的驕傲感,在她心底悄然萌發。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身前大哥寬闊的背影。
有大哥,真好。
而此時,另一邊的軋鋼廠,下工的鈴聲正尖銳地劃破黃昏。
下午五點半,何雨柱背著個軍綠色的帆布包,手裡晃蕩著一個網兜,悠哉悠哉地走出了工廠大門。
網兜裡,一個鋁製飯盒被油紙仔細包著,溫熱的觸感和飄散出的隱約肉香,是他今天最大的驕傲。
飯盒裡是特意給妹妹留的紅燒肉和一份蔥花炒雞蛋。
雨水那丫頭瘦得跟小雞仔似的,得好好補補。
“柱子,今兒又給你妹妹帶好菜呐?”
一個略顯虛浮的聲音從旁傳來,賈東旭吊兒郎當地跟了上來,眼睛卻像長了鉤子似的,死死盯著何雨柱手裡的網兜。
他身後,還跟著背著手、步履沉穩的一大爺易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