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空氣仿佛被抽乾了,壓得人胸口發悶。
何雨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剛剛湧上心頭那點久彆重逢的激動,被這眼神一掃,頓時凍成了冰坨子。
他喉結滾動,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大……大哥,你啥時候回來的?”
何雨生沒答,森然一哼。
“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
一句話,讓何雨柱當場愣住。
他滿臉錯愕,心裡翻江倒海。
怎麼回事?
大哥怎麼了?
自己這剛下班,什麼都沒乾呢,怎麼就惹著他了?
不對啊!
記憶裡的大哥雖然嚴厲,但從不無緣無故地發火,每次動手,那都是自己或者雨水犯了天大的錯!
何雨柱結結巴巴地辯解:“哥,我……我當然知道啊!你是我親哥!我……”
“閉嘴!”
何雨生一聲低喝。
他緩緩站起身,那股從屍山血海裡磨礪出來的煞氣,伴隨著他高大的身影,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
他的視線,依舊鎖定著那隻網兜。
“飯盒呢?”
何雨柱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壞了,臉上卻還得強撐著。
“哥,不就一個飯盒嘛,我……我給秦姐了。她家有孩子,怪可憐的……”
“可憐?”
何雨生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何雨柱的心跳上。
“她家孩子可憐,你親妹妹就不可憐?雨水在家裡餓著肚子等你帶飯,你倒好,轉手就拿去喂了外人!何雨柱,你這胳膊肘是焊死在外麵了是吧?”
何雨柱被這番話嗆得麵紅耳赤,梗著脖子強嘴:“哥!話不能這麼說!都是一個院裡住著,互相幫襯一下怎麼了?再說了,我明兒再從廠裡帶就是了!為個飯盒,再去要回來,我這臉往哪兒擱?”
“臉?”
何雨生嗤笑一聲,眼神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你把親妹妹的口糧拿去討好一個寡婦,那時候怎麼不覺得丟臉?現在讓你去拿回屬於我們何家的東西,你倒知道要臉了?”
他話音未落,右手猛地一動,隻聽唰的一聲,腰間的武裝皮帶已經被他抽了出來!
那條黑色的牛皮帶,被他握在手裡,冰冷的銅扣閃著駭人的光。
“我不管你那套狗屁道理!”
何雨生用皮帶頭指著何雨柱的鼻子,一字一頓,聲音冷得掉渣。
“現在,立刻,馬上去賈家,把飯盒給老子拿回來!飯菜一口都不能少!少一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老辦法!”
何雨柱嚇得渾身一哆嗦。
那條皮帶,是他童年最深的噩夢!
他毫不懷疑,自己再多說一個不字,大哥這一下絕對會結結實實地抽在他身上!
那股子深入骨髓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謂的麵子。
“我……我去!我現在就去!”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屋子,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來到賈家門口,何雨柱深吸幾口氣,才敲響了那扇門。
門簾一挑,秦淮茹那張帶著些許憔悴卻依舊動人的臉露了出來。
“哎喲,是柱子啊,怎麼了?”
何雨柱臉上火辣辣的,低著頭,聲音跟蚊子哼似的。
“秦姐……那個……我大哥回來了。他……他讓我來把飯盒拿回去。”
為了挽回點顏麵,他趕緊補充了一句:“你放心,明兒,明兒我給你帶雙份的!”
秦淮茹的眼睛裡飛快地閃過精明,隨即又被一層水霧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