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那變了調的慘叫,像錐子似的,一下下紮在四合院所有人的耳膜上。
這動靜太大了,大到整個院子都聽得一清二楚。
中院,一大爺易中海家。
一大媽急得在屋裡團團轉,一張臉上滿是焦急和不忍。
“老易!你快去看看!這哪是教訓弟弟,這是要打死人啊!”
易中海端著個搪瓷缸子,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何嘗不想去拉架?
可一想到何雨生那雙在戰場上淬煉過的、冰冷得不帶人類感情的眼睛,他這腿肚子就發軟。
更要命的是,他心裡有鬼!
傻柱為什麼幫襯秦淮茹?還不是他一直在背後敲邊鼓,說什麼“鄰裡之間要互助”、“你一大爺給你養老,你得替我多照顧賈家”。
這要是何雨生發起狠來,連著自己一塊兒收拾了,找誰說理去?
他現在去勸,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砰!”
易中海把搪瓷缸子重重往桌上一擱,壓著火氣低吼。
“你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娘們兒,懂個屁!”
“那是人家何家的家事!老大教訓犯渾的弟弟,天經地義!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見一大媽還想開口,他眼睛一瞪。
“給我老實待著!你想挨揍,自己去,彆拉上我!”
一大媽被他這通火氣嚇得一哆嗦,頓時噤了聲,隻剩下滿心的驚懼和擔憂。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賈家,此刻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窗簾拉得死死的,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賈張氏捂著自己依舊紅腫的腮幫子,哆嗦得像秋風裡的鵪鶉。
何雨柱的每一聲慘叫,都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她心上。
她怕,怕得要死。
她怕那個煞星打完了傻柱,下一個就踹開她家的門!
秦淮茹把死死摟在懷裡,連大氣都不敢喘。
棒梗早就嚇得沒了平日裡的囂張,小臉煞白,把頭埋在母親懷裡,小小的身子抖個不停。
院子裡,跟賈家的死寂截然相反,早已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大多是些年輕人。
至於二大爺劉海中和三大爺閻埠貴這兩位院裡的官兒,卻不約而同地玩起了消失,躲在家裡門都不出。
他們都門兒清,這渾水,沾不得!
人群中,要數許大茂臉上的表情最是精彩。
他抱著胳膊,嘴角咧著,那幸災樂禍的勁兒,就差直接笑出聲了。
“嘿,該!傻柱這孫子就欠這麼收拾!最好打個半死,看他以後還怎麼跟我橫!”
旁邊閻解成聽見了,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壓低了聲音提醒。
“茂哥,小聲點。那位可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主兒,你彆惹火燒身。”
許大茂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想起何雨生白天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有那股子讓他汗毛倒豎的煞氣,脖子猛地一縮,比誰都老實,再不敢多放一個屁。
是啊,傻柱再渾,那也是個廚子。
可這位何家老大,那是真敢下死手的活閻王!
二大爺劉海中家裡,劉光福和劉光天兩兄弟也扒在窗戶縫兒往外看,聽著傻柱那不似人聲的慘叫,兄弟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劉光天咽了口唾沫,小聲嘀咕。
“哥,咱爸那兩下子……跟這比起來,簡直是撓癢癢啊。”
劉光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心有餘悸。
以前他們覺得自家老爹是院裡最狠的,動不動就皮帶伺候。
今天見了何雨生的手段,他們才明白,什麼叫小巫見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