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大老爺們兒的,彆拉拉扯扯!今天辛苦兄弟了,一包煙而已,你要是再推,就是瞧不起我何雨生,嫌我這個新來的兄弟不懂事!”
這話一出口,直接把劉軍所有拒絕的話全都堵死在了喉嚨裡。
劉軍愣了半晌,最後苦笑著搖了搖頭,將煙揣好,衝何雨生豎起了個大拇指。
“何大哥,你這人……真是……太會來事兒了!”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佩服,“就您這手腕,這人情世故,到了運輸隊那幫糙老爺們兒中間,不出仨月,絕對混得風生水起!到時候您可彆忘了拉兄弟一把啊!”
何雨生哈哈一笑,從自己那包裡抽出一支煙遞給劉軍,又給自己點上一根,拿起火柴刺啦一聲,湊上去幫劉軍點燃。
“噗——”
劉軍吐出一口濃鬱的煙霧,整個人都鬆弛了下來。
何雨生也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煙草味在肺裡打了個轉,眼神變得深邃。
“劉軍兄弟,彆說那些有的沒的。你今天的情分,我何雨生記在心裡。以後但凡有事,隻要我能辦到,你吱一聲就成!”
國營飯店裡,熱氣騰騰。
何雨生闊氣地點了兩個硬菜,一盤紅燒肉,一盤乾煸肥腸,又要了兩大碗米飯。
何雨水拘謹地坐著,眼睛卻好奇地四處打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劉軍夾了一塊肥亮的紅燒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
“哎喲!何大哥,我差點忘了跟你說個要緊事!”
他放下筷子,表情嚴肅起來,“你那兩輛新車,回頭得趕緊去派出所上個牌子,打上鋼印!”
何雨生一怔,“還有這說法?”
“那可不!”
劉軍壓低聲音,湊近了些。
“這自行車現在可是大件!金貴著呢!你不打鋼印,萬一哪天丟了,你報案都說不清是你的。再說了,院裡人多眼雜,保不齊就有那眼紅的,給你舉報個投機倒把,說你這車來路不明,到時候派出所一查你沒牌照,那麻煩可就大了!”
何雨生聽完,後背驚出了一層薄汗。
他光顧著高興了,還真把這茬給忘了。
這年代,成分和來路可是天大的事。
他舉起搪瓷杯,鄭重地對劉軍道。
“兄弟,多虧你提醒!這杯我敬你!大恩不言謝!”
一頓飯吃得賓主儘歡。
劉軍開著小卡車將何雨生兄妹倆送回了四合院門口,鳴了兩聲笛,算是告彆,便駕車遠去。
回到家,何雨生和何雨水兩人合力,將新買的鐵床給組裝了起來。
“哐當——”
當最後一塊床板安上,一張嶄新堅固的單人床便出現在東屋。
何雨水摸著冰涼的鐵欄杆,又鋪上厚實的新被褥,眼圈微微泛紅。
“哥,以後……你晚上就睡這兒了嗎?不用再去住招待所了?”
“嗯。”
何雨生揉了揉她的頭發,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以後哥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待著,守著你和雨柱。”
安頓好一切,何雨生看著窗外天色尚早,便有了決定。
“走,雨水,趁熱打鐵,哥帶你給自行車上牌照去!”
兄妹二人一左一右,推著兩輛嶄新的飛鴿自行車,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家門。
那鋥亮的飛輪,烏黑的車架,在院子裡一眾灰撲撲的背景襯托下,簡直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