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關節輕輕叩了叩桌麵,發出“篤、篤”兩聲輕響,瞬間將傻柱的魂兒給拉了回來。
“還沒完。”
“從這個月開始,你的工資,全部上交。”
“什麼?!”
傻柱一瞬間就從板凳上彈了起來。
他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了。
“哥,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工資憑什麼上交?我都多大了!我不要麵子的嗎?”
他一個二十好幾的大小夥子,廠裡的大廚,院裡的傻柱,要是被人知道工資還要全額上交,那他以後還怎麼在院裡抬頭做人?不得被許大茂那孫子笑話死?
這比打他一頓還讓他難受!
“麵子?”
何雨生冷笑一聲,那笑聲裡淬著冰碴子。
“你的麵子,就是把何家的錢糧,一趟一趟地搬到賈家,去喂那幾個白眼狼?你的麵子,就是看著自己親妹妹餓得麵黃肌瘦,而去接濟彆人家的俏寡婦?”
他緩緩站起身,那道在戰場上浸染出來的煞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屋子。
“我問你,何雨柱,你那點工資,除了請廠裡那幫狐朋狗友下館子,剩下的是不是都填了賈家的窟窿?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傻柱的嘴唇哆嗦著,想要反駁,卻發現大哥說的每個字都像釘子,死死地釘在了他的心口上,讓他無法辯駁。
是,他的錢,確實大部分都這麼花了……
“我……我那是樂於助人!”傻柱梗著脖子,做著最後的掙紮。
“樂於助人?”
何雨生嗤笑,眼神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他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腰間的武裝帶,那條浸透了汗水和硝煙的牛皮帶子,在他手裡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我看你是樂於當冤大頭!拿我們何家的血去暖彆人家的炕,你可真是個大善人!”
他將皮帶對折,握在手裡,一步步逼近傻柱。
“我再問你一遍,工資,交不交?”
那條熟悉的皮帶,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不祥的油光。
傻柱的瞳孔猛地一縮,昨天下午那頓讓他屁股開花的毒打,記憶猶新。
他能感覺到,大哥這次是動了真格的。
那眼神,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達最後通牒。
他毫不懷疑,隻要自己敢說一個不字,這頓皮帶絕對比昨天下午那頓還要狠!
“我……我交……”
傻柱徹底慫了,渾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抽走,聲音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他一個大男人,被逼到這個份上,眼眶一熱,差點沒掉下淚來。
這叫什麼事兒啊!
何雨生見他服軟,這才收起了皮帶,重新扣在腰間,發出哢噠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算你還識相。”
他重新坐回桌邊,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平靜,但內容卻依舊霸道。
“你的工資是三十七塊五。從下個月開始,我每個月給你留五塊錢零花,買煙、買牙膏肥皂,夠了。剩下的三十二塊五,交給我。”
他頓了頓,看著傻柱和雨水。
“這錢,我不會動,給你們存著。以後傻柱你要是正兒八經娶媳婦,或者家裡有什麼大事,這筆錢就是你的。但有一條,”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要是再讓我發現你拿一分錢去貼補賈家,我不光讓你把錢吐出來,還得讓你把這皮帶吃下去!”
傻柱心裡又氣又憋屈,但更多的還是害怕。
他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