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鑼鼓巷95號院。
和煦的陽光穿過院裡那棵老槐樹稀疏的枝丫,在青磚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何雨柱,也就是人儘皆知的傻柱,此刻正咬著牙,腮幫子鼓得像兩塊石頭。
他肩上扛著一個沉甸甸的白布麵袋,左手還拎著一個裝著棒子麵的小一號口袋,豆餅混合著粗糧的特殊氣味在他周圍彌漫開來。
跟在他身後的何雨水,則小心翼翼地提著一個鐵皮油桶,裡麵晃蕩著這個月新打的豆油。
“哥,你歇會兒,把那個小口袋給我吧。”
雨水看著哥哥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還有被麵袋勒得發紅的脖頸,心疼得緊。
“去去去,一邊兒去!”
傻柱頭也不回,悶聲悶氣地哼了一句,腳下卻特意放慢了半步,好讓妹妹跟上。
“就這點東西,還壓不垮你哥。你把油提穩了,彆灑了,那可是金貴玩意兒。”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那份藏不住的關切卻讓何雨水鼻頭一酸。
她看著哥哥那寬厚結實的背影,記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許多年前。
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每次跟在哥哥屁股後麵跑,跑不動了,就是這個背影蹲下來,毫不猶豫地把她背回家。
那時候的哥哥,是她心裡最可靠的山。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從秦姐一家搬進來,自從一大爺總是有意無意地提點他,這座山,好像就慢慢地被掏空了。
家裡的好東西,總是不知不覺就進了彆人家的鍋。
她餓著肚子,哥哥卻把飯盒給了彆人家的孩子。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大哥回來了。
就像一根定海神針,猛地插進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家裡。
哥哥的背,似乎又重新挺直了。
何雨水吸了吸鼻子,眼眶裡的濕意被她強行憋了回去。
她相信,有大哥在,好日子,真的要來了。
兄妹倆剛踏進四合院的垂花門,一道精瘦的身影就跟裝了彈簧似的,從前院的門洞裡躥了出來。
“喲,傻柱,雨水,領糧食回來啦?”
來人正是三大爺閻埠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一雙小眼睛在傻柱肩上的兩個糧袋上來回掃射,那眼神,跟算盤珠子似的,劈裡啪啦地響。
“今兒個發的糧食可不少啊?我瞅著,比你上個月可多出了一大截子。”
傻柱本就因為扛著重物憋著一股勁兒,聽見這陰陽怪氣的問話,心裡頭更是不爽。
但他一想到大哥的威風,腰杆子瞬間就硬了三分。
“那是!”
他故意把胸脯挺得老高,嗓門也拔高了八度,生怕院裡其他人聽不見。
“我大哥回來了,家裡添了人,糧食定量自然就多了!”
閻埠貴鏡片後的眼睛裡閃過精光,他故作驚訝地哦了一聲,話鋒一轉,帶著幾分不信和試探。
“你大哥?他不是剛從部隊複員,還沒工作呢,哪來的定量?這可不合規矩吧?”
這話問得刁鑽,言下之意,就是懷疑何雨生走了什麼歪門邪道。
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
傻柱把肩上的麵袋往上一顛,脖子一梗,臉上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那神情,仿佛在宣布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誰說我大哥沒工作?三大爺,您這消息可太不靈通了!”
他清了清嗓子,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我大哥,何雨生!現在是第一煉鋼廠運輸隊的隊長!正兒八經的乾部!一個月工資,八十一塊五!定量四十斤!比我還多!”
“什麼?!”
閻埠貴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手裡的蒲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八十一塊五?
運輸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