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家屋內,一燈如豆。
賈東旭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聽著門外傻柱那殺豬般的嚎叫,嘴角撇起得意的冷笑。
“讓他嚎!有本事讓他把門砸開!”
他渾不在意地翻了個身,催促著炕邊的秦淮茹,“快,把門頂上,省得那傻子真撞進來。”
秦淮茹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和不安,那雙水汪汪的杏眼裡滿是算計。
她聽著傻柱哭喊聲中的絕望,心裡不是沒有一絲波瀾,但想到自家那見了底的米缸和肚子裡這個,那點不忍瞬間被生存的焦慮碾得粉碎。
“當家的,這麼做……何家大哥那邊會不會……”
“何家大哥?”
賈東旭嗤笑一聲,眼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一個當了十幾年大頭兵回來的,能有多大本事?再說了,這是傻柱自願給的,白紙黑字沒有,誰能說得清?他何雨生還能吃了咱們不成?”
旁邊的賈張氏更是把眼一翻,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
“吃咱家的糧食,就得聽咱家的!那傻子就是個賤皮子,給他點好臉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彆理他,讓他喊,喊累了自己就滾了!”
婆媳倆一唱一和,徹底打消了秦淮茹最後一點顧慮。
她默默地走過去,把一根粗壯的門栓死死地插上。
門外的傻柱,哀求變成了絕望的嘶吼。
他把門板拍得震天響,手掌都拍紅了,可那扇門,卻像是一堵冰冷的牆,隔絕了他所有的希望。
最終,傻柱的力氣耗儘了。
他靠在門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
一分鐘的時限早就像催命的符咒一樣過去,大哥那張布滿殺氣的臉在他腦海裡不斷放大。
恐懼,壓倒了一切。
他魂不守舍地轉過身,一步一挪,回到了自家門口。
何雨生就站在屋子中央,背對著他,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
屋裡的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連一旁嚇得不敢出聲的何雨水,呼吸都放到了最輕。
“哥……”
傻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濃重的哭腔。
“他們……他們不開門……不給……說……說等初一發了糧再還……”
話音未落,何雨生猛地轉過身。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廢物!”
他沒有再多說半個字,猛地抬起腳,一記乾脆利落的窩心踹,正中傻柱的胸口!
傻柱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倒飛出去,哐當一聲巨響撞碎了身後的碗櫃!
碗碟碎裂的聲音刺耳地響起,一地狼藉。
“啊!”
何雨水嚇得尖叫一聲,捂住了嘴,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何雨生卻看都沒看一眼,大步流星地跨過門檻,一把揪住傻柱那隻沒被打的耳朵,硬生生把他從碎瓷片中拽了起來。
傻柱躺在一片狼藉之中,隻覺得五臟六腑都錯了位,胸口像是被攻城錘砸中,一口氣憋在喉嚨裡,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可何雨生根本沒打算就此罷休。
“啊——疼!疼疼疼!哥!鬆手!”
劇痛讓傻柱瞬間清醒,他殺豬般地嚎叫起來,眼淚鼻涕流得更凶了。
“疼?!”
“你他娘的拿咱家的口糧去喂那幫畜生的時候,怎麼不想想雨水餓肚子的時候疼不疼?!你這根賤骨頭,今天我就給你接上!”
他手上猛一用力,揪著傻柱的耳朵,就像拖著一條死狗,硬生生往門外拖去。